过了几天,冯雪莲的儿子张帆从学校回家,冯雪莲把儿子拉在怀里问这问那。儿子忽然想起什么,说:“妈妈,老师说了,这个月得交500元钱。”冯雪莲点头说好,哪知道一旁的张忠却说:“又交什么钱?”儿子正在解释,张忠却骂升了:“有了野男人,为什么不从他那里开点钱?”冯雪莲气得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你、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但张忠却不依不饶地随手拿出一本杂志,恬不知耻地吼道:“反正你在我这里得不到满足,你就去征婚吧,还能得10万元安家费哩!现在我只能指望你为我做这点贡献了!”“什么?!”几乎气晕过去的冯雪莲愤愤然冲进卧室,捂在被子里“呜呜”地哭了起来。好半天,她才止住哭泣,连日来所受的委屈和家庭的贫困仿佛一条毒蛇牢牢地缠住了她,让她喘不过气来。原以为张忠只是心理不平衡,谁知道他还真当了回事啊!先前那么好的丈夫现在变得这样不可理喻,难道都是手术给害的?
想到这里,冯雪莲下意识地来到客厅。那本杂志还在,她捡起来看,发现其中的一则已被划了红线:
某男,45岁,私企经理,厦门有房产,体健貌端,无不良嗜好,欲寻38岁以下,贤慧善良、知书达礼之女性为妻,婚否不限。若有缘结合,先付女方10万元安家费。有意者请与厦门市罗湖区xx路xxx号联系,电话:0592--xxxxxx。
冯雪莲知道这红线是张忠划的,尤其对10万元安家费更是圈圈点点地加了着重号,她的头一下子大了,一个叫可怕的念头在她心里掠过:莫非张忠真要让自己去征婚,好得这10万元?她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要不,真的去征婚骗取人家的10万元,然后再想办法退出?只要有了这10万元钱,打赢这场官司或者给张忠治好病,也许以前那个好丈夫还会重新回到自己身边。她就这样浮想联翩了好半天,亢奋得几乎一夜无眠。
第二天,冯雪莲甚至没有和张忠打招呼,就赌气似的直接来到了厦门。
二、婚前惊变
什么?凌云人像被火烧了一下,浑身一阵哆嗦。自己处心积虑防止那些势利庸俗的女人,不想还是让一心想要钱的冯雪莲夫妇给骗了,而自己还在想着和她结婚!他感觉他的尊严被粉碎机碾成了粉末,又被风吹得无影无踪。他无力地瘫坐在沙发里,发着呆……
半晌,凌云天沉沉地对冯雪莲说:“既然事情是这样,那你走吧,别在这里继续骗我了!”
“这……”冯雪莲说不出话,只愣愣地点头。
凌云天把这话说出口的叫候,他的心里也有些后悔。同为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他觉得“女人家、女人家”,正是冯雪莲来了他这个家才像个家,他已经离不开她了啊!
第二天下午,心情郁闷的凌云天从公司回到家时,发现冯雪莲竟还站在他的公寓前。他很奇怪,一早他明明送冯雪莲到车站,还给她买了车票,怎么她没有赶上车?他连忙走上前问她,冯雪莲还没开口,泪水先涌上了她的眼睛。凌云天不知所措,只得接过她手里的箱子往家里走,口里说:“哎,算了,进屋再说吧!”
过了老半天,局促不安的冯雪莲才低着头小声说:“对不起,云天,我……我不是故意的。”“哼?不是故意的?”凌云天显然还余怒未消,“那么,我问你,如果你的丈夫不这样对你,你再穷也不会想㈩这样的办法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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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6年第8期 征婚泪作者:张圣东字体: 【大 中 小】 “当然,我是被逼的,我一时糊涂呀!”冯雪莲的声音像蚊子在叫。
凌云天的心里不由得一震,他下意识地问冯雪莲:“那么,现在你还要不要这10万元?你到底对你的丈夫还有没有感情?”
“因为孩子,我当然不愿拆散这个家。”冯雪莲终于抬起了头,看着凌云天。“如果我愿意接受这孩子,你打算怎么办?”凌云天脱口而出。
“啊?但是我……我不配啊!”冯雪莲也觉得凌云天是世间少有的好男人,他一点不像社会上那些有了钱连亲娘老子都不认的暴发户。“不,就因为你的坦诚和善良!”凌云天深情地说,一脸诚恳地看着冯雪莲的眼睛。
冯雪莲看着凌云天感动不已,在这一刹那,她已经下定决心马上打电话向张忠挑明,就说通过两个多月的相处,她和凌云天有了真正的感情,马上就要结婚。凌云天承诺全心全意抚养他们的儿子,而且看在昔日夫妻的分上,她会给张忠10万元钱……她还想说:你这个没有血性的卑鄙小人,拿着你的10万元钱去治病也好,打官司也好,反正现在已经不关我的事了。想到这,冯雪莲心里感到平衡多了。
凌云天立即从冯雪莲眼里捕捉到这种感觉,他抑制不住内心火一样的热情,近乎失态地用双臂牢牢地环住冯雪莲说:“雪莲,我已经决定了,这个星期天正好是个好日子,我们马上举行结婚仪式!”
冯雪莲眼里满含着泪花点点头。
但过了两天,凌云天下班回家,在公寓前高喊着冯雪莲开门时,公寓里半天没有动静。这是怎么回事呢?凌云天好一阵奇怪,他以往经常这样叫冯雪莲开门的啊!他迅速掏出钥匙开了门,边走进屋边叫冯雪莲。但凌云天好半天没见着人,也没人应声。凌云天心里凉了半截,一早上他还和冯雪莲有说有笑分手的,现在会到哪里去呢?凌云天沮丧地坐在沙发上,忽然心里一阵惊慌——难道冯雪莲还在骗他?莫非她卷款逃走了?他立马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在几处藏钱的位置仔细查找。还好,钱物没有丢失,他擦了擦额头的汗。
第二天,凌云天到公司把近期的事情安排好后,又匆匆到宾馆里退掉了预订的宴席,在傍晚时分乘上了到内地金松县的卧铺车。他以前问过冯雪莲确切地址,他想她一个女人家除了回家,能到哪里去呢?他心里七上八下的,恨不能一步就到金松县。
到金松县后,凌云天没费多大周折就找到了冯雪莲的家。这是沙河镇棉纺厂里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凌云天敲门时,一个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老人开了门,站在他身后的还有一个15岁左右的小男孩,身上穿的有些破烂……凌云天心里不觉酸酸的,因为这房子只有四十多个平米,而且几乎没有一件像样的家具和电器……忽然,他感觉到自己的失态,于是问老人:“老伯,这儿是冯雪莲家吗?”老人忙不迭地说:“是啊,我是她爸。请问您是哪来的稀客啊?找她什么事?”凌云天迟疑了一会,说:“我……我是冯雪莲单位的同事,管工会的,知道她家遭遇不幸,领导派我来看望一下。”
刚坐下,那个老人就递过一支皱巴巴的烟来,凌云天一看,是3元一包的“红金龙”,本来不抽烟的他怕老人认为他嫌烟差,就接在手里,然后迫不及待地问:“你们家冯雪莲和孩子他爸到底怎么回事呢?”“哎,说来话长啊!”老人打开了话匣子。
三、征婚内幕
原来张忠和冯雪莲同在沙河镇上长大,两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而且在同班读书,成绩都还不错。但因为遭遇史无前例的文化大革命,两人都没能读大学,后来镇上棉纺厂招工,两人先后进了棉纺厂。有了工作,两家欢欢喜喜地把喜事办了,起初几年生孩子什么的都还顺利,但1996年后,棉纺厂效益迅速滑坡,两个人都下了岗,这10年来两个人开餐馆、卖服装,什么生意都做过,艰难地过着日子。但是张忠半年前因为身体不适到镇上医院就诊时,被做手术的医生误割了睾丸。两个人开始还齐心协力地想办法搜集材料打官司,但不久却经常吵起架来,尤其张忠总是发些无名火,不几天,冯雪莲竞被张忠赶出了家门。冯雪莲的爸爸、妈妈一段时间没见着女儿,很是恼火,于是跑去向张忠兴师问罪。但张忠任凭两位老人怎么说,就是不作声,也一点不为自己辩解。两位老人再看张忠眼里隐隐含着泪水,感觉其中一定有原因,只得疑惑地回家,想过几天再说。但冯雪莲出门后大概三个月时,他们的外孙张帆却跑到外公外婆这里说:“外公,外婆,爸爸是怕妈妈跟着他过不上好日子,才故意气她赶她出门的呀!”两位老人心里一愣,连声问外孙:“是你爸爸告诉你的?”张帆扑闪着大眼睛,沉沉地点头说:“爸爸说了,反正他在这世上活不长了,爸爸是为了让我和妈妈过上好闩子,才让我妈出门去征婚的呀!”两位老人流着泪赶到女儿女婿家,张忠看着二老,什么话电不说,只拿出了登有凌云天征婚启事的那本杂志。老人接过来迅速地看完,泣不成声地问张忠:“孩子,你怎么不早说?真是苦了你啊!”张忠也哽咽着说:“别怪我,我听人说,即使官司打赢了,这病也难以治好,所以,我只能这样做了!要不,就前功尽弃了啊!”“那你打算怎么办?”“我……”张忠顿了顿,含着泪说,“我反正是废人一个,只要雪莲和孩子好,我再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可“屋漏偏遭连夜雨”,张忠旧病来愈,又添新病,他不幸患上了尿毒症,正在医院进行血液透析。但要彻底治疗必须换肾,而换肾差不多要20万元,这对他们家来说是个天文数字啊!这个本来就风雨飘摇的家更是岌岌可危了……
凌云天静静地听着,有几次也差点流出泪来。他的灵魂被深深震撼了,这世上居然还有如此深明大义的好男人……他陷入深深的思索中,心里掀起了巨大的波澜。他想,要不是这接二连二的灾难,这个家庭是多么的幸福和温馨啊!他回过神来,却发现张帆睁大眼睛看着自己。他于是问老大爷:“老伯,孩子怎么没上学?”老人长长地叹了口气说:“自从他爸患病后,这孩子一直跟着我们过,钱都用在给他爸治病上了,交不上学费啊!”“哦,”凌云天顿了顿,说:“孩子还小,一定要上学啊!”他从包里拿出2000元钱,硬塞到老人手里,
又坐了一会儿,凌云火跟老人告辞,说要到医院看看,老人告诉了他地址。
凌云天出现在金松县第一人民医院张忠的病房时,看见张忠和衣躺在病床上,冯雪莲在一旁充满关切地问这问那的。正在这时,冯雪莲忽然发现凌云大站在门边,吓了一大跳,惊惶失措地问:“你……你怎么来了?”
凌云天连忙冲冯雪莲摆子,语气平和地说:“啊,我来看看。”
张忠这时也看见了凌云天,问他是谁?有什么事?凌云天正要开口,冯雪莲却说:“他是我的一位远房亲戚,特意来看看你。”张忠没有再问下去,只吩咐冯雪莲给凌云天让座、倒茶。
冯雪莲对张忠说:“你先歇着,我带他去吃饭,然后安排住处……”凌云天跟着冯雪莲走出了病房,来到住院部前的广场上。两个人一开始都尤话,后来还是冯雪莲哭泣着说:“云天,你打我、骂我吧!清你原谅我,我不能做你的妻子了!”“是啊,我知道。”凌云天异乎寻常的平静。冯雪莲一时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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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6年第8期 征婚泪作者:张圣东字体: 【大 中 小】 坠入无边的云雾贬界里,忙问:“你怎么……”“我去了你们家,你爸爸把一切都告诉我了。”
“云天,那天我给爸妈打电话问他们好,爸爸却在电话那头哭着说:孩子,你快回来,张忠又患病住院了!我一听,实在有些受不了,我是真没想到张忠怎么这样祸不单行。我该怎么办呢?我当时是准备和你结婚的呀!这个时候跟你讲我要回家照料丈夫,你能答应吗?所以我决定先回家看看再说,因为张忠还是我丈夫啊……”
“其实你的担心纯属多余,”凌云天打断冯雪莲的话,看着她的眼睛说,“我是那么不近情理的人吗?”
“道理上是这样,但我当时是急糊涂了。而且从你那里回来时,我只知道张忠又患了尿毒症,哪知道回家后,几个月没见面的儿子一下子扑进我怀里说:‘妈妈,你不要再和爸爸吵了,爸爸是为了我们好啊。现在好了,我们再也不分开了。’我一愣,疑惑地看着张忠,张忠沉沉地点头。正巧爸爸妈妈这时来我们家,我这才知道张忠的真实想法……”
凌云天静静地听着,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
过了好一会,冯雪莲打破了沉默:“云天,你说,张忠为我考虑得这么多,我还能丢下他不管吗?”冯雪莲说着说着眼里又涌满了泪。“是啊,不能丢下他,而且我也不能袖手旁观。”凌云天顿了顿,一字一句语气坚定地说,“我出钱,让他换肾!”
冯雪莲抬起头,惊愕地看着凌云天,久久说不出话来。
四、天公作“美”
第二天,冯雪莲把凌云天介绍给了张忠。张忠大吃一惊:这就是自己处心积虑为冯雪莲找的丈夫啊!自己千次万次想象过和他见面的情景,却万万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啊!他显得有些无所适从,倒是凌云天平静轻松地说:“你们夫妻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兄弟,你真不简单啊……”说着说着,就说到了给张忠换肾的事。谁知张忠连连摆手:“这怎么行?我反正是废人一个!”“兄弟,我知道你心中的苦,心中的悲,我希望你能自信一些,乐观一些,因为你有一颗余子般晶莹闪亮的心。”凌云天正色道。冯雪莲只是哭,张忠还要张嘴说什么,哪知凌云天风趣十足地说:“你这么一个大好人,阎王恐怕还要让你继续在阳间积德行善哩!”一句话说得他们两口子也笑了起来。
凌云天说到做到,他把生意交给一位副总打理,同时让这位副总马上电汇20万元过来,并亲自和冯雪莲一道把张忠送到省城一家著名的肾专科医院。接下来的日子里,凌云天常常在厦门和省城之间奔忙,又是安排医院又是联系肾源……他的努力和爱心终于没有白费,一个月后,张忠顺利地进行了肾移植手术。
张忠出院那天,精神状态很好,冯雪莲心里更有说不出的兴奋和满足。凌云天也特意把手头的事安排好,专程从厦门赶来,和冯雪莲一起接张忠出院。凌人人掏出2万元钱,对张忠和冯雪莲说:“我已经了解清楚了,后期巩固治疗一年得1万多元,这里是2万,先用一年再说。”冯雪莲不知说啥好,张忠死活不肯接钱,嗫喘着说:“这怎么好?已经让你破费了二十多万!这怎么好!”凌云天却紧紧握住张忠的手说:“兄弟,我们算是有缘。我多年在商场打拼,见惯了许多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但像你这样的人还真少见。说真的,能为你做一些事我很高兴。”
凌云天一个月后又从厦门来到金松县,冯雪莲夫妇正纳闷他为什么来的时候,凌云天向他们介绍了同来的一位戴眼镜的中年人:“这位是王律师,是我多年的法律顾问。这次请他来,是专为你们打官司的……”两个人着实吃了一惊,没想到凌云天为他们想得这么多又这么周到,他们激动得不知说什么好。
因为案情不算太复杂,加上冯雪莲去厦门前也搜集了不少证据,所以不久,王律师依据金松县和白云市两级医疗事故鉴定委员会的鉴定结论,向白云市中级人民法院提起诉讼,三个月后中院判决沙河镇医院应给予张忠8万元的赔偿。
拿着8万元的支票,张忠手里不住地颤抖。忽然他双手把支票捧给凌云天说:“凌老板,感谢你,虽然这8万元无法代表我们的心意。但我们实在是发自内心的啊!”凌云天连忙双手推开,满面春风地说:“这算什么事啊?我很庆幸结识了你们这对患难夫妻,不知为啥,我总感觉冥冥中有一个声音经常在提醒我一定要帮助你们。请你们相信,我也是发自内心的!所以请你们今后有事尽管找我。”
这之后,凌云天隔一段时间就给他们打一个电活,详细询问张忠的病情,义提醒冯雪莲要好好照顾张忠,而且,他们的孩子张帆也在凌云天的热心帮助下复了学。
时光飞逝,一晃半年过去了,凌云天忽然接到冯雪莲的一个电话:“云天,坏了!张忠虽然一直坚持服药,但这些天又全身浮肿了,而且口吐黄水,就跟刚开始一样。我劝他去看医生,但他不肯,怕花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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