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而言之,呼叫天每次上执行庭催讨都吃了“闭门羹”。这样一来,呼叫天自然感到伤心绝望,禁不住长吁短叹:“难怪老百姓都说,上面的经是好经,可惜都叫下面的歪嘴和尚念坏了。执行不了,这判决书不就成了一纸空文,一文不值啊!”偏偏就在这时候,行船又遇顶头风,呼叫天的老婆突然身患重病,无钱住院。呼叫天走投无路,突然无师自通地想到了一个绝招:将这张判决书折价卖了,也许有能人敢接手去治那史老板!这样一则可解自己的燃眉之急,二则也能泄了心头之恨。主意打定,呼叫天真的租了辆板车,拖上身染重病的妻子沿街叫卖判决书……
满街路人了解事情的真相后,无不感叹唏嘘,议论纷纷,都替呼叫天打抱不平。可面对呼叫天胸前挂着的那张判决书,却又爱莫能助,谁有胆量去揭这个“榜”呢?
说稀奇还真稀奇,就在众人感到无奈的当儿,有人挺身而出了。他是个中年汉子,西服笔挺,身子精瘦,眼似鹰隼,浑身上下透出一股精明强干的味儿。只见他抢步上前,一把抓住呼叫天的双手,斩钉截铁般地吼出一声:“大哥,你这判决书我买下了!”
众人大哗。这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呢?
二、实施“金点子”
这位中年汉子叫尹道存,在市内开设了一家茶馆。名义上是开茶馆,其实是专门替人策划“金点子”的,为陷入困境的人排忧解难,做了不少好事,尤其是替人家出招讨债方面取得了不少成功经验,从而被人称为“民间策划高手”。
今天,尹道存无意间在街头邂逅了这对落难夫妇,听了他们的辛酸遭遇,顿时激起了满腔义愤,当即不假思索地买下了这张判决书。按照对方提出的折半价要求,付给了呼叫天3万余元,让他带上妻子去医院治疗,有关事宜日后再联系。
打发呼叫天夫妇离开茶馆后,尹道存便关上房门,独自在室内来回踱着方步,紧皱双眉,思索着如何兑现判决书的“金点子”。
按照惯例,大凡接到此类棘手的案例,尹道存只是帮助对方寻找解决难题的“金点子”,也就是说自己从不参与实施,以减少不必要的麻烦。一旦对方实施成功,就得按照双方预先签订的合同付给报酬。坐收渔利,何乐而不为呢?
可这次就不同了,尹道存花了3万余元买下了这张判决书,也就是买下了一份风险。虽说一旦成功,获利不小,可难度之大可想而知。因为他的对手不仅是一位阴险奸诈的执行庭庭长,还有一位凶残暴戾的史老板。稍不小心,狐狸没打着反惹一身臊,闹不好还会有身家性命之忧。一想到这层厉害关系,这位“民间策划高手”第一次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噤。
但是,既然判决书买下来了,总得设法兑现啊!开弓没有回头箭!几经思索,他决定还是采取“以柔克刚”的办法,智赚史老板。
前不久,有位外地民工找老板讨薪无果,来到茶馆向尹道存讨教。尹道存物色了一位老太婆扮作这位民工的老娘,来到老板家坐着不走。老人一边咳嗽,一边摸着心窝,痛苦地抽搐。老板见状大惊,忙问是否有心脏病?老人连连点头:“老毛病了,药罐子不离身。只是苦了孩子,拼命打工赚钱给我买药。”老板闻言暗暗吃惊,担心老人赖在他家,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可就不好收场了。只得急忙把工钱给了,打发老人出了门……
尹道存决定继续实施这个行之有效的“金点子”。眼下最要紧的是物色一个合适的老太婆,这个老太婆必须精明强干,能说会道,足以对付史老板和执行庭庭长。
真是刚想睡觉便有人送枕头来了,尹道存正想着如何物色到一个这样的老太婆,一个精明强干的老太婆竟自动找上门来了。
三、狮子大开口
尹道存一眼就看出这个老太婆不同寻常,虽然满头银丝,皱纹压额,但精神矍铄,话语铿锵,步伐有力。尹道存和她交谈了几句后,脸上立即露出了满意的神色,这简直是万中挑一,最最合适的人选啊!
于是,尹道存便将自己酝酿好了的锦囊妙计向这位老妪交了底,然后便商量与老妪签订协议。按照以往惯例,讨账成功一律按六四分成,策划者六成,实施者四成。可没想到这位老妪竟然来了个狮子大张口:“我不讲分成,全要了!”
尹道存惊得双眼都直了,这简直是个疯婆子啊!他强压怒火,说道:“老人家,你究竟着了什么魔道,连半点规矩都不懂!”
老妪双目炯炯地盯着尹道存,一字一顿道:“我这是在替你上刀山、下火海,老虎嘴里拔牙啊!”
尹道存冷笑道:“别危言耸听,只要按我的锦囊妙计行事,换了别人同样能办成!”
老妪拂袖起身:“那就另请高明吧!”
尹道存一愣,讥笑道:“老人家,莫不是你这辈子没见过什么钱吧?”
老妪猛地拧转身子,两道犀利的目光像刀子似的直刺尹道存:“听着!这钱要回来了,我分文不取,完璧归赵,全部还给那个民工!”
“……”尹道存又愣了。这疯婆子图的是啥呀?他真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老妪一瞧对方这副傻呆呆的样子,不禁又好气又好笑,解释道:“我这是真正的替天行道,扶危济贫。‘金点子’有时也要无偿为民分忧啊!”
尹道存终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嗫嚅道:“可我已经付出了3万余元啊!”
老妪笑道:“放心,这笔钱同样会物归原主!”
尹道存将判决书交给老妪:“中!老人家,就凭你这行侠仗义的精神,我也作点贡献吧!”
老妪朗声道:“好,一言九鼎,就这么定了!”
四、身闯龙潭
开发区工程队老板史德华拖欠的何止是呼叫天夫妻俩的6万余元工钱,他拖欠的民工工钱合起来不下几百万元啊!可这位史老板从不当作一回事,“欠账有理,有钱不还”已经成了他的信条。你若上门讨债,定会皮肉受苦;你若对簿公堂,他自有“保护伞”遮盖。即使法院判了也是白搭,让你徒唤奈何。
这天晚上,史老板听手下说了民工呼叫天沿街叫卖判决书的新闻后,乐得竟“扑哧”一声将含在嘴里的一口浓茶全喷了出来,哈哈大笑道:“娘希匹,以为一张判决书便能把史某人怎么样了,典型的乡巴佬!”
笑声刚落,一个佣人脚步匆匆地跑进来,结结巴巴地报告:“门……门……门外……闯进来了……一位……老太婆……”
史老板勃然大怒,叱道:“一个老乞婆有什么可怕的,将她轰出去不就得了!”
“可她说……说是……市法院的……”
史老板不由一愣:“市法院的?市法院还有老太婆?莫不是什么法官的家属?”
就在他心存狐疑之际,只见一位一头银丝的老妇昂首挺胸地闯了进来。不是别人,正是那位从尹道存处来的老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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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8年第16期 怪招讨薪作者:彭霖山字体: 【大 中 小】
史老板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位老妪,发现对方果然气宇不凡,不似一般老女人,顿时打了个激灵,急忙赔着笑脸投石问路:“请问老太太是哪路神仙,屈驾敝处有何贵干?”
老妪冷笑道:“老妇人一不是神,二不是仙,只不过是爱管闲事的社会闲散人员!”
史老板闻言心中乐了:“他娘的,还冒充社会上的黑老大,存心敲诈来啦!”当下不动声色,继续旁敲侧击:“女老大,你是不是手头紧了?说个数吧!”
老妪横眉怒目,厉声喝叱:“放屁!你以为老娘是敲诈勒索来了?我是替天行道,特来执行法院的判决书!”说罢,从身上不慌不忙地掏出那张判决书来。
史老板先是一惊,随即镇定下来,盘问起来:“你是呼叫天的老娘,还是他的什么亲戚朋友?”
老妪摇头:“都不是!”
史老板脸色一沉:“即非亲,又非故,为何管起这闲事来了?”
老妪朗声笑道:“这闲事我是非管不可啊!”
史老板吼了起来:“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市人民法院——”老妪话还没说完,便被史老板一阵粗野的笑声打断了:“好一个疯婆子,竟然冒充市法院的人!你知道吗?只要是市公检法的人,我史某都认得,怎么唯独不认得你这个老疯婆?”
老妪沉下脸来,厉声问道:“执行庭的庭长王清廉你可认得?”
“不仅认得,而且还是铁哥们哩!”史老板得意洋洋地炫耀起来。
“听说你经常带他上馆子、泡桑拿,破费可不小啊!”老妪说。
“小意思!”史老板不解其中味,仍然自吹自擂。
“岂止是破费,听说你经常还要孝敬他大红包哩!”
“不,这不叫孝敬,这叫钓鱼放诱饵。过去说是有钱能使鬼推磨,而今是有钱能使磨推鬼!”说到这里,史老板猛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便狠狠地盯住老妪:“老疯婆,你究竟是什么人?”
老妪一字一顿地说:“我是专门来把你和王庭长送进监狱的人!”
史老板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随即又哈哈大笑起来:“癞蛤蟆打喷嚏——好大的口气!”说着便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呼叫起来:“王庭长吗?你赶快过来一下,想请你欣赏一个小品!别穷啰唆了,待会儿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不一会儿,执行庭的王庭长真的出现在史老板的家里。他一眼看到老妪,脸色顿时变了,颤着声喊道:“妈……”
这一声,不啻在史老板耳畔响了一个大炸雷,吓得他心惊肉跳。王庭长的亲妈早已过世,这个妈肯定是丈母娘了。他早就听说王庭长的丈母娘已退休多年,十年前是市人民法院的院长,曾经扳倒过一位贪赃枉法的市长,在群众中享有崇高的声誉和威望。史老板虽说对这“女包公”久闻大名,可惜一直不曾谋面。以至于今天人家到了自己家中,自己竟把她当成了一个可笑的疯婆子。这可怎么收场呢?史老板越想越害怕,只得拼命朝王庭长使眼色。王清廉稳了稳神,故作镇定地说道:“妈,您怎么上这儿来了?”
老太婆哼了一声:“我替呼叫天打抱不平来了!”
王清廉说:“这事您只须与我打个招呼就行啦,何必直接找史老板呢?”
“女包公”冷笑道:“呼叫天求过你多次,你一直无动于衷,这其中必有隐情,所以我只得亲自出马。刚才史老板已作了坦白交代,我已暗中录音。证据确凿,还想狡辩吗?”
王清廉和史老板大惊失色,面面相觑,呆若木鸡,过了半晌,王清廉才低低地吭出一声:“妈,您究竟想干什么?”
“女包公”斩钉截铁地回答:“老娘要带上这张判决书,陪同你们俩一块对簿公堂!”
王清廉和史老板惊叫一声,双双跌坐在地……
(责编:汤加 图:吴晓辉)
[1] 2 整理者:绝情谷 2009年4月TOP 《故事林》
>>> 2008年第16期 商业间谍的情人作者:徐丽华 桂忠阳字体: 【大 中 小】
一
谷云龙是被枕头下的手机震醒的,他开灯一看,正是午夜一点。谁会在这个时候打他的手机呢?除了公司老板不会有别人。他看了一眼熟睡的林莉,拿起手机悄悄走到客厅。他一接听,果然是老板胡利民的声音,要他火速赶到公司去。这个时候老板要他去,一定是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大事。他不敢怠慢,立即穿好衣服,见林莉睡得正香,不想叫醒她,就给她留了一张字条,便匆匆出门。他开出私家车习惯性地回头看看,见窗帘有点异样,却又想不出“异”在何处,沉思片刻就上路了。
他哪里知道,其实林莉并没有睡着,他一走,林莉就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谷云龙供职的是诚信商业调查公司,所谓商业调查,说穿了就是商业间谍。他曾当过侦察兵,现在是公司的高级调查人员,有较高的侦探技巧,且有跟踪、格斗和搏击技术。这家在皖南南江市注册的公司,地址却在宁阳市。两个小时不到,谷云龙的车就停在了宁阳市锦园广场附近的一条小巷外。他刚下车,便见一个黑影静悄悄地靠近他低声吩咐:“谷先生,请跟我来。”然后就带着他七弯八拐地进入了公司总部。
董事长胡利民见谷云龙进来,快步迎上来。胡利民60岁左右,两只鹰眼咄咄逼人,是一个神秘人物。他把谷云龙引到一个中年男子面前介绍说:“这是我们公司近年来遇到的最大客户——台商赵龙升先生。你就根据他说的情况前去调查,报酬是所需办案费用的十倍。”
谷云龙面色凝重地与赵龙升握了握手,坐下来听他介绍情况。
赵龙升也是个干练之人,开门见山地说:“你要调查的对象是一个金矿的矿主。这个金矿位于秦岭南部的微县,矿主叫操开山,是西安市人,年龄和我相仿。他在上海经人介绍认识了我,想叫我投资与他合开金矿。可我对他的情况并不了解,你的任务就是调查他们是不是合法经营?有没有国家颁发的开采许可证?”
谷云龙感到这件事非同寻常,更何况要去的地方是甘肃与陕西、四川接壤的陇南,地处穷山僻壤,民风剽悍好斗,实在是凶多吉少。于是就婉言推辞说:“西北的情况我是一点不知,恐怕难以胜任你的委托,还是另请高明吧。”
赵龙升略显惊讶,目光转向胡利民。胡利民冷冷地说:“我是知人善任,全公司也只有你能接受这项委托,要不干吗半夜把你叫来?再说本公司没有拒绝执行委托的先例,否则公司为何要花巨大的财力、人力来保证你们这些高级调查人员的安全?”
这番话既有要挟又有命令,谷云龙还有什么话好说呢?商业调查这碗饭不好吃啊!谷云龙只得接下委托。办好一切手续,赵龙升就先走了。胡利民把笔记本电脑、数码相机和全球卫星定位通信设备交给谷云龙说:“你带去吧,深山老林中用得着。”
二
第二天,谷云龙就找到与他搭档了十多年的铁哥们汪明和于得水,把去大西南的任务简明扼要地告诉了他们。他们本来是不想去的,但抹不开情面,也就同意了。
临行前,谷云龙给林莉打了电话,告诉她要出差一个月,回来再见面。林莉是他刚认识不久的情人,是他在上海城隍庙大酒店偶然碰上的。虽然他对那次艳遇有怀疑,但是林莉实在是难得的女人,浪漫潇洒又懂事明理。要不是新婚不久的妻子死于车祸,他真想和林莉结婚。干他这一行就像在大海上行船,时刻都有被风浪吞没的危险,不知道哪一天会遭到仇家的暗算。所以他现在只找情人,不娶妻子。
他们一行三人在上海乘上开往乌鲁木齐的特快,包了一间软卧。在包厢里没什么事,于得水就和谷云龙开玩笑:“谷老兄,你与那个红颜知己‘浆糊’得怎么样了?”
谷云龙知道他问的是林莉,但是很反感他说话的语气。尽管开始他和林莉亲近是因为男欢女悦,可是三个月后,他已对林莉动了真情,怎么能用捣浆糊来亵渎呢?于是就说:“你说的是林莉……”
正在这时,有人敲门。谷云龙开门,顿时惊得睁大了眼睛——门外站着的正是林莉。只见她微笑着说:“我可以进来吗?”谷云龙把她让进房间,然后对汪明和于得水说:“你们先出去一会吧。”他俩走后,谷云龙审视着林莉说:“你跟踪我?不要说是因为想我才跟来的吧!”林莉似乎换了一个人,以往的热烈和奔放变成一种沉稳。她反问:“不想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
谷云龙说:“尽管你是一个神秘的女人,可我不想知道。你就直说跟着我要做什么?”
林莉哈哈一笑说:“我要和你一起去金矿,助你一臂之力。”
谷云龙摇摇头说:“我们不是去游山玩水,时刻都有掉脑袋的可能,你去干什么?”
林莉说:“我既然来了,当然明白,你不用说了,我一切听你的。”
谷云龙把汪明和于得水叫进来,告诉他们林莉来的目的。他俩都用怪异的目光打量着林莉,看得出心中都有很大的怀疑,只是碍于谷云龙的面子不说出来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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