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西见张东只管叫卖并不理会,也挂上一个横幅,众人一瞧,上面写着六个大字:“水不怕”外墙漆。王西也拿过一个手提喇叭,大声吆喝起来:“外墙漆,水不怕,质量颜色数老大!”腔调抑扬顿挫,把顾客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客户中有个矮个男子,眼看着两家同行叫起了板,显出幸灾乐祸的模样,拍着巴掌怂恿道:“一个‘不怕水’,一个‘水不怕’,究竟哪家好,不能说空话!二位敢不敢比试比试,让我们买主开开眼……”
张东这才扭头告诉矮个:“不怕水,当然敢,这就让你开开眼!”顺手拉起一根水管,“哗哗哗”,对着样品模板冲了起来。冲罢,把不怕水的模板高高举起,展示道:“朋友们,看一看,瞧瞧墙漆脱不脱?看看颜色变不变?”
众人仰脸看去,经过水管的冲刷,不但没有一点脱落,而且颜色也变得鲜亮起来。矮个吃惊地瞪大眼睛,连声夸道:“好漆!好漆!果真是不怕水。”转身看着王西,激将道:“你的‘水不怕’,只怕不敢试试吧?”
王西嘀咕了句“小看人”,他没有抓水管,而是抓起水桶中的一块抹布,弯腰在模板上擦了起来,一番擦试后,也高高举起模板。众人一看,“水不怕”更厉害,湿抹布擦过后居然完好无损。众人纷纷鼓起掌。
张东见状“嘿嘿”一笑,一边连连摆手,一边放开嗓门:“朋友们,你们上当了!”众人尚未回过神来,张东伸手指着王西:“表面看他擦拭的力量很大,实际上只不过是装样子而已。我来戳穿他的骗局!”
张东抓起一条抹布,弯下腰“噌噌噌”在王西模板上擦了几下,刚才还平滑鲜亮的外墙漆,瞬间变得斑驳起来。张东面向众人:“不怕不识货,只怕货比货。看看我的!”把几条白毛巾湿了水递给矮个:“这位朋友,你像是懂行的,你随便挑几个买主尽管用力擦,试试我的‘不怕水’!”
矮个接过毛巾,随手分给身边的几个客户,几个人用力地擦了起来。然而,擦了半天,“不怕水”完好如初,不变颜色不脱落。
在众人的啧啧称奇中,矮个伸出了大拇指:“这位老板,你的‘不怕水’,真是什么东西也奈何不得啊!”
张东得意洋洋,脱口而出:“对,我的‘不怕水’,什么东西都不怕!”“哈哈哈!”忽听张东一阵大笑,“朋友们,‘水不怕’的卖主怎么不见了?嘿嘿,心虚了,溜跑了!”众人扭头一瞥,果然,“水不怕”的摊位上,王西无影无踪了。
正在这时,忽见一人挤了进来,提着个用报纸裹着的塑料壶,对着张东喝道:“我要让你气歪嘴,看你还王婆卖瓜!”众人一瞧,此人正是卖“水不怕”的王西!
张东闻听,把手伸向王西:“来吧,试就试,看看谁会气歪嘴!”
王西取过一把小喷枪,倒进塑料壶里的液体,“哧哧哧”,对着张东的几块模板喷了起来,喷完大喝一声:“各位买主注意看!”
这一看,众人目瞪口呆:刚才还鲜亮牢固的“不怕水”,眨眼工夫没了踪影,模板上露出了胶合板的本色。
当众丢了丑,张东焦急不安地喃喃自语:“怎么回事?怎么回事?”突然间,张东似有所悟,上前夺过喷枪:“我服了,我的‘不怕水’确实怕你枪里的东西。”随即质问王西:“可是,你的‘水不怕’难道不怕它吗?”说着他夺过喷枪,也朝着王西的模板喷起来。王西模板上斑驳的外墙漆,转眼间也无影无踪了。
王西举起塑料壶,指着不远处:“这是我在那个展区买的,这东西确实厉害,再高级的外墙漆,一喷就光……”说罢,扯掉了塑料壶外边的报纸,只见塑料壶上印着几个字:一扫光牌除漆剂。这时,只听矮个惊呼道:“我明白了,‘水不怕’的摊主是个托儿……”
众目睽睽之下,矮个分析道:“表面看,这两家是在唱对台戏;实际上,是‘水不怕’在为‘不怕水’做托儿。外墙漆即使再牢固,喷刷在墙上时间久了,风吹日晒雨淋,也免不了会斑驳脱落,再翻新时,清除旧漆不就麻烦了吗?二人只不过是趁着展销会,用明贬实褒的方法,证明‘不怕水’是既牢固又易清除的高档漆……”矮个的分析有理有据,买主们听得心服口服。
让人想不到的是,矮个的一席话,不但没有影响张东的生意,反而有许多人当场向他订货。
当天晚上,张东摆了几桌酒席,答谢客户。席间,张东感激地对坐在身旁的王西耳语道:“老朋友,我要好好谢谢你,如果不是你给我做托儿,我的‘不怕水’……”话没说完,被王西摆手打断了:“不,我要感谢你,老朋友,是你给我做了托儿……”这话让张东大惑不解。
一阵耳语后张东这才知道,王西早年办的外墙漆厂,现在已经转为专门生产高效除漆剂,牌子就是“一扫光”。通过上午的现场演示,众多买主亲眼目睹了除漆剂的威力,王西的新产品“一扫光”也被订购一空了。王西接下来的话,让张东更加吃惊:“老朋友,其实今天咱俩相互做托儿,能够双赢,应该感谢另外一个托儿……”
还有另外一个托儿?王西微微笑道:“对,就是现场那个矮个!他是个市场营销策划师。假如不是矮个不动声色的怂恿、揭露和分析,咱俩的双簧戏能演得这么逼真吗?”
(责编:何碧 图:薛志华)
整理者:绝情谷 2009年4月TOP 《故事林》
>>> 2008年第4期 八仙紫金钵作者:梁贤之字体: 【大 中 小】
一
2005年重阳节刚过,这天上午,清水县仁济寺山门前驶来一辆黑色轿车,从车上下来县对台办何主任和一位台胞,司机小李热情地帮助台胞拎着旅行袋,他们边走边谈拾级而上。
这位台胞五十多岁的年纪,一头卷发,络腮胡子,是位画家,名叫张子彦。他这次来大陆,是来了却一桩心愿。他与何主任约定:此行一不用其他人陪同,二不要举行任何捐赠仪式,三不让新闻媒体介入。所以,他们静悄悄地来到寺里,连寺内的老方丈事前也不知晓。
张先生此行与一只八仙紫金钵有关。这八仙紫金钵不仅是一件珍贵的国家级文物,而且是当年仁济寺的镇寺之宝。说起它的来历,真是不同凡响。地处湘南的仁济寺偏僻幽静,周边风景优美,是享有盛名的禅林圣地,古朴的寺门上雕刻着一行大字“敕赐景德仁济寺”,乃大宋天子徽宗御笔禀题。到了清代光绪年间,寺内不慎失火,殿宇禅房烧个干干净净,单剩下这个孤零零的石质寺门。这时第九代住持田静法师眼看无计可施,只得让众僧徒各寻出路,云游四方。他自己化缘来到京城,偶然听说西太后正患眼疾,久治不愈,御医药物用尽,均不见效。他心中一动,遂上门去,对守卫宫门的士兵边敲木鱼,边念念有词:“贫僧专化善缘,能治异病,佛法无边,善哉善哉!”果然,光绪皇帝知道了,派人把他召入宫内给西太后治病。这田静法师祖上本是江南名医,他自幼习医,精通医道,献上几杯佛水(实为祖传秘方)给西太后服下。不到一个月,西太后的眼疾即告痊愈。光绪皇帝十分高兴,问田静法师有何求。
田静法师说:“贫僧皈依佛门,不要身外之物,只求皇上拨款重修名刹仁济寺,再塑金身,重开佛光,阿弥陀佛!”
光绪皇帝当即应允。为表示酬谢,又御赐他八仙紫金钵。这八仙紫金钵原是明朝开国皇帝的镇库之宝。朱元璋自幼父母双亡,家道贫寒,曾在皇觉寺削发为僧,摩顶斋戒,拿着破钵化缘度日。登基之后,特命工匠用纯金制作此宝。金钵周围塑有八仙图像,形态各异,栩栩如生。自光绪皇帝御赐之后,田静法师在金钵上刻了四个字“镇寺之宝”,由住持僧负责保管,代代相传。文化大革命初期,八仙紫金钵被歹徒骗走,一直下落不明。
二
前些年,仁济寺重新修复对外开放,县对台办何主任曾来过寺里,认识方丈定智法师。他向方丈介绍了张子彦先生此行的目的,定智法师闻言双目放光,兴奋不已。张子彦亲手点燃香烛,焚烧纸钱,在悠悠的钟罄声中,毕恭毕敬地在佛像前长跪不起,嘴里喃喃轻语。
拜毕,张子彦喝过小和尚递来的香茶,然后拉开旅行袋,取出一只精致的保险箱,打开后捧出八仙紫金钵,双手递给定智法师,说:“法师,此钵早该回归贵寺,恕我来迟。”
定智法师接过宝钵,高兴至极,忙道:“刚才听何主任说,施主不惜重金从文物贩子手里购回至宝,今又跨海渡水,远道送来,实为敝寺的造化,施主的大德!师父宏深大师也可瞑目于极乐之境了!”
张子彦欲言又止,稍后问道:“宏深大师何时圆寂的?”
“就是镇寺之宝失去后的第二年冬天。”接着,定智法师将八仙紫金钵被骗走的经过及宏深法师之死细细说了一遍。
1966年,一场史无前例的“文化大革命”使青年学生着了魔,“破四旧”的狂风席卷全国。不用说,古老的仁济寺也在劫难逃了。初夏的一天清晨,县二中一队红卫兵高举拳头,喊着“造反有理,革命无罪”的口号闯进了寺门。他们架起梯子,用铁锤砸烂了宋徽宗的真迹,又把大殿里数百尊大大小小的菩萨摔得缺腿断臂,然后把十大柜经书付之一炬,好端端的仁济寺转眼间变得惨不忍睹。本来这场横扫“四旧”的战斗已告结束,闯将们准备“凯旋”而归,不料有个学生忽地叫住大家,说:“红卫兵战友们,小时候我听村里的老人说,这寺里有件稀世珍宝叫八仙紫金钵,平日谁也没见过是啥样子,叫老秃驴交出来,让咱们开开眼界!”
闯将们一听,又一窝蜂拥进禅室。此时寺里只有宏深和定智师徒俩,宏深法师已是65岁高龄,定智法师那时候才二十来岁。红卫兵把师徒二人团团围住,逼着他们交出八仙紫金钵。
“谁违抗红卫兵的命令,我们就砸碎谁的狗头!”闯将们齐声高呼。
“此宝早已失传,不在寺内,阿弥陀佛!”宏深法师不肯交出镇寺之宝,平生第一次说了谎。
闯将们见宏深法师负隅顽抗,立即采取了“革命行动”,树枝、藤条雨点般向师徒两人抽来。他俩饱受了一顿皮肉之苦,直到闯将们肚子饿得咕咕直响,悻悻然地走了,才从地上爬起来。
过了几天,定智法师砍柴去了,宏深法师独自躺在僧榻上养伤。这时,大门被推开,两个军人大踏步地走进禅室,年轻的高个子指着同来的胖子说:“这位是县军管会的鲁副主任,据当地革命群众反映,仁济寺有只八仙紫金钵,这是国家文物,你们要交出来,由军管会代为保存,免得失落民间。”
宏深法师一听,挣扎着从僧榻上坐起来,定睛细看,两位军人帽子上的那颗红五星鲜艳夺目。一桩难忘的往事顿时浮现在他的脑际。那是1949年10月间,一支解放军部队追歼国民党白崇禧部逃敌,在仁济寺附近的岐山展开一场激战,喊杀声震天动地。宏深法师吓得紧闭寺门,跪在佛像前不停地祈祷。直到半夜,枪声才渐渐停下来,一切仍归于寂静。翌日清晨,宏深法师打开寺门,不禁大吃一惊,只见除了哨兵外,一大群战士全都躺在松树下,脑袋下枕着枪支睡得正香,帽子上的五角红星亮闪闪的,格外耀眼。后来宏深法师了解到这支部队原来是罗荣桓的部下,奉命追歼逃敌已经两天两夜,战斗结束后困乏极了,宁愿冒着寒冷露宿山林,也不来搅扰佛门法地。他连声赞道:“善哉!善哉!难得如此秋毫无犯,共产党领导的军队真是仁义之师!”想起这些,宏深法师打定了主意。镇寺之宝眼看保不住了,与其落在那些不肯善罢甘休的红卫兵手里,不如献给国家,眼下只有解放军信得过了。于是,他二话没说,撬开床底下的一块青砖,从埋在地下的瓦缸里捧出八仙紫金钵交给了来人。
第二年夏天,县军管会的一位干部来到岐山脚下的村里抓民兵训练,定智法师同他熟了,问起了八仙紫金钵,这位干部很是惊讶,说军管会根本没有一个姓鲁的副主任,也不知道什么紫金钵。后来一调查,才知道那两个军人是冒充的,他们谎称是军管会的,利用宏深法师对解放军的信赖,轻而易举地骗走了镇寺之宝。宏深法师得知受骗上当,悔恨自己有辱佛门,对不起一代禅宗田静大师,一气之下吐血而死。拨乱反正后,有关部门派人多次到岐山一带详查细访,寻找八仙紫金钵的下落,都无功而返。
三
张子彦听后,神色黯然一声长叹。
何主任说:“如今镇寺之宝失而复得,张先生功德无量,想必宏深法师在极乐世界可以释怀了!”
张子彦摆摆手,说:“这不是我的功劳,实不相瞒,我只是替人了却一桩心愿的。”
定智法师和何主任都愣了一下,疑惑地望着他。
张子彦接着道出了事情的原委。原来,他是替自己的表哥庄雄来了却心愿的。庄雄就是当年冒充县军管会的人骗走八仙紫金钵的主谋,那个胖子是他请来帮忙的朋友。他从红卫兵的嘴里得知了八仙紫金钵这个镇寺之宝,立即打起了它的主意。那时候他的父母已经去世,有个舅舅在香港经商。他骗得八仙紫金钵后,藏匿在一列直达香港的货运火车上逃到香港,投奔了舅舅。后来又随舅舅迁移到台湾,谁知舅舅的公司搬到台湾后不久就被人整垮了,宣告破产。一家人的生活变得极度困难,这时候庄雄想到了那只八仙紫金钵,他偷偷地将它贱卖了,将所得都交给了舅舅。舅舅很惊讶,问这钱是哪里来的,他谎称是买彩票中奖了。此后,舅舅用这点钱从小生意做起,慢慢地又发展成一家实力雄厚的公司。正因为这个原因,加上舅舅的独生子张子彦醉心艺术,对企业经营不感兴趣,所以舅舅临终时把公司交给了庄雄。庄雄确实有经商之才,企业蒸蒸日上,然而他并不开心,眉宇间总有一丝阴影。张子彦几次问他,他都避而不答,直到有一次喝醉了,才道出了心底的秘密,他说,这是他这辈子做的最可耻的一件事情,他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购回那只金钵,好还给仁济寺。可当年的文物贩子早已销声匿迹,哪里还找得到?张子彦明白了表哥之所以郁郁寡欢的原因,从那以后就利用自己在艺术界的影响力,四处查访那只八仙紫金钵的下落。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终于找到了那只金钵的下落。庄雄闻讯大喜,立即以重金购回了金钵。谁料,正当他准备趁回大陆做投资考察之际送还金钵时,却一病不起,患肝癌去世了。临终时将这个“物归原主”的心愿托付表弟张子彦来完成……何主任和定智法师听完后久久没有出声。他们都没想到这只八仙紫金钵背后还有如此奇特而沉重的一段故事。
何主任沉默了一阵之后,说:“难怪张先生此行要求‘静悄悄’的,不要声张……”
张子彦望着定智法师,说:“不知宏深法师在天之灵能否宽恕……”
定智法师抚摸着八仙紫金钵,一字一顿地说:“我想一定会的!阿弥陀佛!”
张子彦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责编:汤加 图:赖登峰)
整理者:绝情谷 2009年4月TOP 《故事林》
>>> 2008年第4期 多亏你坏我作者:白 琅字体: 【大 中 小】
早晨上班后,我一边擦车,一边焦急地等待着马经理的电话。台湾有位刘老板,要在我们这里找一家合作伙伴,他物色了两家公司,首先考察我们这家,然后再去考察另外那家。我们比那家公司的实力稍微逊色一些,可我们马经理说了,只要有一丝的希望,就要用百分之百的努力去争取。我们在乡下还有个分公司,如果刘老板提出去那里考察,那我们多少也就有点希望了,可现在都快到中午了,马经理的电话依然没有打来,我的嗓子眼早就急冒烟了,看来我们是架梯子登天——没什么希望了。
谁知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天哪,竟是马经理打来的。只听马经理高兴地说:“小白,赶快把车开过来,刘老板要去考察我们的分公司啦!”
车跑了一个多小时,便来到了青山沟,前面有一家炖鸡馆。马经理便让我把车停在道边,我们就在这里吃当地土鸡。
Back to home |
File page
Subscribe |
Register |
Login
| 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