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点着头。王达达的舅舅杨炳松说:“达达,乡里乡亲的,又都是亲戚,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这房屋就别拆了吧?”
王达达说:“我是不想拆房屋呀!”王品山听得心头一乐,眼睛发亮了,连连说:“达达,不拆就好,不拆就好。”说着,忙给王达达斟酒夹菜,王达达呷了口酒说:“可是品山哥,不拆违章房屋你害怕不害怕?”
王品山莫明其妙,拍拍胸说:“我害怕什么?”
“不害怕你跟我学什么拳?”一句话把王品山问住了。他家中两次被盗,在路上一次被劫,为了防身自卫,他不分日夜地练拳。王达达说:“品山哥,你违章搭建了三十六间房子,出租给了一百多个房客,你只管收房租,坏人好人都分不清,要是有人偷你抢你,你和老婆孩子怎么办?练拳又有什么用?”
三十六间房子,一百多个房客,大家听得都吃惊了。全村乱搭乱建,是王品山带头兴起的。他一车车的断砖旧瓦从建筑工地上往家中运,一间间简陋的房屋造起来,没花多少本钱,就能不断地收房租,大家见有利可图,都跟着造了。王品山思量,这王达达摸清了我的情况,显然是有备而来,看来不拆掉几间,王达达不会让我过关。他眨巴着眼睛说:“达达弟,我们每户拆两间,你交交差算了。”
他话一出口,王达达的表弟王小发、叔叔王雨亭叫起来了:“你三十六间,拆了两间还有三十四间,我们只有两间,一拆全完了,要拆全部拆!”
大多数人家只是搭建两间三间的,大家都叫起来:“要拆全部拆!”王品山本来叫大家来是抗议村主任拆房屋的,想不到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帮倒忙了,王品山恼羞成怒,说:“公民的私有财产不可侵犯,拆房屋是犯法的!”
王达达拍拍王品山的肩膀说:“品山哥,别强词夺理了,你非法搭建的房屋和男女非法同居是一样的,不受法律保护!”
王品山一肚子烟熏火燎,酒喝得醉醺醺的,三十六间房屋全部拆除,不是鸡飞蛋打一场空了?这该死的王达达,说又说不过他,打又打不过他,抗议又引火烧身,烧到自己头上了。他摇摇晃晃地往家里走,脑袋里星飞电转,猛然想起妹妹王兰娣,她是房产开发公司的经理,和镇长、县长都有交往,求她说说情,王达达总得给个面子吧?王品山拿出手机,忙给妹妹打电话:“兰娣,我有事要你帮忙。”
王品山初中毕业就参加农田劳动了,王兰娣能读到大学毕业,全靠王品山支持,她说:“哥,你有什么事要我帮忙的,尽管说。”王品山受了天大冤屈似的,哭诉着说:“村主任要拆我的房子。”
“有这种事?”
“就要动手了,我怎么求都没有用。”
王兰娣听得惊讶起来,不可思议的事嘛。她说:“哥,村主任为啥拆你的房子?”王品山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他要创建文明村,搞他当村主任的政绩。”王兰娣听得稀里糊涂的,她说:“哥,你别急,我正在忙手头的事,电话里说不清,晚上我到你家去。”王品山听了,心里很高兴,他这个妹妹,十分能干,人长得又漂亮,只要她出面,没有办不成的事。她出嫁多年了,又当了房产公司经理,工作忙,难得到他家来。王品山立即杀鸡杀鸭,让老婆到镇上买妹妹最爱吃的菜,烹炒蒸煮,忙到日落西山、鸟雀归巢,一桌丰盛的酒席办全了。他吩咐儿子,到门外迎候姑妈,自己拿了笔,在本子上打草稿算着拆掉房屋的损失。他越算越心痛,越算对王达达越痛恨,真正苦大仇深,要好好对妹妹哭诉一番,无论如何都得让她出面,把房子保住。他急切地等着妹妹上门,儿子走进门来叫着:“爸,我在外边等了这么长时间,姑妈怎么还不来呀?”王品山看看手表,九点了,这不是快深夜了,难道妹妹不来了?忙给妹妹打电话,手机通了,就是无人接听。他想,妹妹是房产公司的经理,日理万机,她的手机一定忘在办公室里了,说不定现在正在路上呢。他对儿子说:“你急什么,姑妈说来,一定会来的,你好好去门外等着。”儿子刚出门,就叫了起来:“爸爸,有个警察叔叔找你。”
王品山一看,是派出所的老张,平时看见他很热情的,现在却冷冰冰的,像不认识似的,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说:“王品山,跟我到派出所去一趟。”王品山说:“老张,我又不做违法乱纪的事,叫我到派出所去做啥?”
“去了就知道了,快走吧。”老张口气硬得一点儿商量的余地也没有,王品山不得不跟着老张去派出所。走进派出所院子,他见妹妹的轿车和派出所的警车停在一起,心想:难道妹妹在派出所里?她来派出所做啥?王品山如堕入五里云雾中,越想越糊涂。老张把他带进派出所,墙边一溜蹲着四个人,都戴着手铐,派出所所长问王品山:“这些人是不是你的房客?”王品山见里面一个人,正对着他看,这不是前个月来找他租房的大胡子?这人很爽快,半年房租一次付清。他还拿这件事,对不及时交房租的房客说:“看看人家大胡子,半年房租一次付清!”王品山不解地又瞧了瞧大胡子,终于点头承认都是他的房客。派出所所长问他这些人有没有身份证?做什么工作的?王品山哪里说得清,他只知道收房租,房客有没有身份证?做什么工作?他哪里会关心。派出所所长不住地摇头,说,这些人已是周边治安的不安定因素。派出所所长对王品山说:“大胡子是正在通缉的逃犯,他组织团伙拦路抢劫,要不是遇上村主任王达达,那个房产公司经理王兰娣的钱物和轿车都要被抢了。”
王品山听得快要晕过去,他惊惶失措地说:“王兰娣是我亲妹妹,她人呢?”派出所所长说:“她受了伤,正在镇上的卫生院治疗。”王品山拼命地往卫生院跑,进了卫生院,见妹妹的右手吊在脖子上,纱布包了一层又一层。王兰娣见了他就说:“哥,你怎么把房屋出租给犯罪分子呀?”
王品山万万没有想到,妹妹会遭到他的房客的抢劫,他愧疚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原来王兰娣开车到王品山家来,刚从公路上转进村道,突然一个人跌倒在车前,接着就有一伙人大呼小叫地围过来,说是撞伤了人,为首的就是大胡子,他穷凶极恶地把王兰娣从车内拉出来,扭住她的胳膊,抢走她的包和身上的首饰,还要抢她的车。正在危急时刻,王达达赶到了,他拳来脚去,力敌众歹徒,直到警察赶到,把歹徒一个个拘捕了。王兰娣说:“哥,你快去看看你们村主任,要不是他,我就遭殃了。他被歹徒刺伤了腿,正躺在隔壁病房里呢。”
王品山来到隔壁病房,见王达达在床上半躺着,腿上包着厚厚的纱布,血从纱布里渗出来,红红的一大片。王品山心里七上八下的,他这时才体会到王达达为什么要拆除违章房屋了,他说:“达达弟,我不该乱搭乱建,反对你拆除违章房屋。”王达达说:“品山哥,你知道错了就好。我们都该明白,不正当的钱拿了,造成的社会危害就大了。”
第二天,王品山立即动手拆除了违章房屋。王品山一带头,没几天,全村所有的违章房屋都拆除了。王家村种上了花草树木,整个村子整洁干净,环境优美,一派和谐安详。村头竖起了文明村的牌子。大家都说王达达这个村主任,真正为村民办了一件大好事。
(责编:龙友 图:刘宬一)
整理者:绝情谷 2009年4月TOP 《故事林》
>>> 2008年第8期 孩子无罪作者:张运国字体: 【大 中 小】
安东理在一个公司当老总,工作很忙,平时很少在家吃饭。但是,只要在家里,每天晚上吃完饭后,他都要陪着妻子柯小玉一起,到小区外面的沿河路转一转,锻炼身体。
这天下午,公司里没有什么事,安东理早早地回到家里。吃罢晚饭,安东理照例陪柯小玉,边走边聊到沿河路散步。没走多远,忽然听到前面不远处有个婴儿在啼哭,两人愣怔了一下,然后加快步子循着哭声走了过去。到跟前一看,只见地上放着个棉包裹,里面包着一个正在哭叫的婴儿。
柯小玉心里一紧,心疼地说:“这是个弃婴,当爹妈的怎么这么狠心呐,生了孩子不养扔在路边,造孽啊!”
安东理和柯小玉尽管是头回见到弃婴,但是这种事现在时有发生,早有耳闻,也没有感到特别害怕,便停下脚步,走近地上的婴儿看个究竟。安东理轻手轻脚地打开棉包裹,发现里面是个女婴,粉嘟嘟的脸上挂着泪痕。他难过地说:“一定是乡下人干的,生出来一看是个女孩,就扔了,重男轻女,封建思想害死人呐。”
这时,又有几个路人走了过来,对着地上的弃婴不住地啧啧叹息,骂扔小孩的父母心狠。可是,大家都是动嘴,没有一个人愿意伸出手来,把弃婴抱回家。
柯小玉看了一会叹了口气,然后拉着安东理的手走开了。走了好长的路,两人一句话也没有。过了半晌,柯小玉轻声说:“这个孩子命真苦,生下来就让爹妈给遗弃了,以后也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啊?”
安东理深深地叹了口气,接口说:“是啊是啊,这孩子真可怜,要不我们把她捡回去当女儿,给强强当妹妹,怎么样?”
柯小玉一听高兴起来,说:“刚才我看到那个孩子时,心里就有这个意思,想把她抱回家当女儿。但是,没跟你商量,我才没有说出口。既然你同意了,我们现在转回去把那个孩子抱回家,强强知道后,一定会高兴坏了,他有个妹妹了。”强强是他们的独生儿子,眼下已经上初中了。说着,两人转回身,去捡那个弃婴。可是,等他俩走近一看,弃婴没影了,围观的人也没有一个了,好像刚才这里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似的。
柯小玉有点意外,随后又高兴起来:“好好好,一定是哪个好心人看到这个小孩可怜,抢先一步抱回去了。这样也好,只要她能有个好的归宿,我们也就放心了。”
可是,安东理却显得很着急,手忙脚乱地四处寻找。柯小玉见状,嘿嘿笑着:“没想到,你还这么有爱心。算了,既然别人抱走了,我们也就不再去找了,只要她能到一个好的人家就行了。”
安东理听不进柯小玉的话,还是忙着四下里寻找,嘴里还不住地嘟嚷着:“报上经常看到这样的报道,现在有些坏人,专门把路边的弃婴抱走,有的当商品卖人,还有的把小孩弄残,以后让他们上街乞讨要钱,成为这些人的骗钱工具。我担心,这个孩子会不会落到这些坏人手里,最后也被迫走上那条路。”
听安东理这么说,柯小玉也紧张起来,担心那个弃婴真会被坏人抱走,那她的一生命运可就惨了。于是,她跟着安东理前前后后来回找,还不停地向行人询问。可是,两人费尽口舌,累得浑身冒汗,最后还是没有找到弃婴的下落。
天已经很晚了,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柯小玉知道这样找下去找不出什么结果,就劝安东理:“算了,为一个素不相识的弃婴,我们已经尽心尽力了,可是实在找不到啊。我们回家吧,实在不行,明天再想办法。”
安东理脸色变得格外难看,人也像是傻了似的,说:“不行不行,一定要找到那个孩子。”
柯小玉笑笑,摊摊手说:“我们找了,但是没有找到啊。”
安东理瞪着眼睛,喃喃地说:“不行不行,一定要找到她,万一她落到坏人手里,怎么办?万一坏人把她弄残,怎么办?万一坏人把她卖到乡下,怎么办?万一坏人杀了她,怎么办?找到她,一定要找到她!”
柯小玉心里说,难得安东理有这份爱心,以前还真没有看出来啊。但是,现在天这么晚了,而且该找的地方都找过了,看来今天是难以找到那个弃婴了。于是,她轻声劝说:“算了,别把事情想得那么坏,也许那个孩子被一个好心人捡了去呢,那她不是掉进福窝里了?现在好心人还是多数,我看那孩子命大福大,不会有什么事的。太晚了,我们还是回家吧。”
说着,柯小玉拉住安东理的胳膊就走,安东理却一使劲,甩掉柯小玉的手,忽然双手抱着头,一下子蹲在地上,伤心地呜呜哭了起来。柯小玉愣怔住了,想不到为一个弃婴,安东理竟会这样,也太过分了吧?柯小玉故意提高嗓门,说:“你这是怎么啦,不就是一个弃婴吗,至于这样吗?!如果你真想要个女儿,我们明天去孤儿院里抱养一个,总行了吧?!为一个弃婴,你哭成这样,像什么话!”
安东理忽然冲着柯小玉吼起来:“你不知道,那个孩子是我的,是我的亲生女儿!”
安东理的话犹如晴天霹雳,一下子把柯小玉震呆了,刚才那个弃婴真是安东理的女儿?如果是他的女儿,我这个当妻子的怎么不知道啊?猛然,柯小玉明白了,安东理一定是瞒着她在外面跟哪个女人鬼混,生下了这个女婴,难怪他那么关注这个弃婴呢。
柯小玉分析得不错,刚才路边那个孩子正是安东理跟一个情人偷偷生下的。生下孩子后,情人借机向安东理索要了一大笔抚养费。前几天,那个情人把孩子丢在出租屋里,一个人溜走了。
情人溜走后,安东理又是打电话,又是四下寻找,可是怎么也找不到那个情人,她留下的电话、通讯地址都是假的。情人跑了之后,女儿成了没妈的孩子,安东理又不会照料,孩子一天天消瘦起来。更为重要的是,安东理不可能天天守着孩子,而且时间一长,柯小玉肯定会知道的,必须给孩子找到一个万全的出路。送人、遗弃,安东理都做不出来,毕竟这是他的亲生骨肉。
安东理思来想去,终于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他先是偷偷地花钱请了个人帮忙,事先把孩子放在他和柯小玉晚上散步的必经之地,装成弃婴的样子。然后,他再说服心地善良的柯小玉,把孩子当成弃婴抱回家抚养,这样就可以既保住自己的女儿,让她在自己身边长大成人,又能让柯小玉不产生任何怀疑。
可是,没想到事出意外,才一会工夫,放在地上的孩子竟会被别人抱走。安东理确确实实担心自己的孩子会落入坏人手里。柯小玉明白这些后,指着安东理狠狠地骂道:“你简直丧尽天良、毫无人性,孩子没有罪啊,你为什么这样对待孩子?!你自己为了享乐,造成的恶果难道要让孩子承担?!”
说完,柯小玉流着泪,转身回家。安东理一下子像个孤家寡人,心里空落落的,自己的亲生女儿没了,妻子肯定也不会原谅自己,一定会跟自己离婚的,真是造孽啊!一连串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流了下来。
安东理又找了好长时间,还是一无所获。最后,又恨又悔的他,拖着疲惫不堪的脚步回到家里。他不敢想象,倔强的柯小玉会用什么方式来对待他。安东理轻轻打开门,猛地听到了婴儿的啼哭声,从那熟悉的哭声里,安东理听出就是自己的女儿在哭。安东理连忙紧走几步,只见柯小玉正抱着那个孩子喂奶,儿子强强站在一旁,笑嘻嘻地对他说:“老爸,你怎么才回来啊。今天晚上,我放学回家时,看到地上放着一个弃婴,还是女的,我特别喜欢,就顺手抱了回来。我一直想要个妹妹,这下好了,我真的有妹妹了。”
安东理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来。不管怎么说,女儿又回来了,不用担心她会落到坏人手里了。安东理小心凑过去,想抱抱孩子,柯小玉横眉冷对,抱起孩子,说:“你站远点,你这人根本不配当她的父亲。明天,我们就到法院离婚。”
安东理一下子又陷入黑暗之中,问:“离婚可以,这个孩子怎么办?”
柯小玉怜爱地看了看怀里的孩子,说:“孩子归我,孩子不能没有妈,孩子无罪。”
说着,柯小玉已经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责编:锦平 图:薛志华)
整理者:绝情谷 2009年4月TOP 《故事林》
>>> 2008年第8期 赌玉作者:矫友田字体: 【大 中 小】
清朝光绪年间,在墨城府衙的北首,一字溜儿排着十余家古玩店。程家经营的“聚宝斋”便位列其中。“聚宝斋”跟旁边的那些老字号相比,只能算是孙子辈。可是,“聚宝斋”的发迹,在墨城商界绝对是一个奇迹。
“聚宝斋”的老掌柜姓程名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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