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发现龚乡长骑车到一个叫苦石沟的山村,在一户用石头围着的院子前停下,敲了几下院门,“吱扭”一声,跑出个穿小白花点褂子的山妹子。陈志达躲在树阴下,看见这个山妹子出奇的俊俏,拖着两条长长的辫子,一闪,就把龚乡长拉了进去,还发出一串山莺子般勾人的笑声。
  陈志达心里有多高兴呀,他在树阴下蹲着,等待天色转黑好行动。
  半个多小时后,山村黑下来了,陈志达走到院子前,推推门,门紧闭着推不动。他看看院墙不高,便伸出双臂扳住围墙的石块,露出头,看到东面的一间石屋亮着灯,心想:“我只需在窗口照上几张,证据确凿,你就跑不了啦!”他哪里知道墙顶石头松动了,一失手,滚了下来。他“哎唷”一声,只觉得左腿钻心的疼痛。
  这声音惊动了屋里的龚乡长和山妹子。龚乡长喊:“谁?”山妹子说:“是贼!”
  陈志达脑子转得快,来了个先发制人:“龚乡长,我找得你好苦啊,原来你在这里!”
  龚乡长举起手电,照见抱住左腿的陈志达,脸色很不自然,问:“你怎么在这里?”
  陈志达说:“下班时接到县里电话找你,我怕像上回那样误了事,急忙找你。有人说你来这里,我推院门推不开,又叫不应你,只好翻墙,可哪……哪里知道,石头一松,我滚了下来。”
  山妹子站在龚乡长一旁“扑哧”一笑,说:“我还当你是贼呢,差点用棍子揍了。”
  龚乡长却虎着脸说:“他们知道我的手机,会找我的,你回去吧。”
  陈志达站起来欲走,左腿痛得厉害走不动。龚乡长说:“要不去屋里让山妹子泡泡。”
  山妹子热情地拉着陈志达,声音十分勾人:“来吧!泡一会就不痛了。”
  陈志达心想一定是龚乡长怕丑事暴露,来拉我下水。他一个激灵,一瘸一拐地逃出院子。
  陈志达逃回乡政府住处,贴了张伤湿止痛膏。这一夜,他惴惴不安,证据没拿到手,反倒被龚乡长拿到跟踪他的把柄。龚乡长沉得住气,没有追问这件事,可陈志达心里却忐忑不安,他明白越是风平浪静,越是暗藏杀机。想到这里,他心惊肉跳。看来不能束手就擒,既然已捅了马蜂窝,就要捅到底,才能保护自己。
  没过几天,陈志达去县城开会,便去找在县纪委工作的同学李梁,向他说了龚乡长泡妞的事,要他配合,把龚乡长扳倒。李梁年轻气盛,疾恶如仇,立刻向纪委书记作了汇报。纪委书记问有没有证据?李梁说:“让我去一趟明山乡,同陈志达一道把证据搞回来。”
  陈志达带李梁回到明山乡后,住在一家旅馆,等候机会。
  三天后,陈志达发现龚乡长下了班又去苦石沟,急忙同李梁一块跨上自行车,趁着朦胧的夜色,赶到苦石沟。上回陈志达翻院墙吃了亏,这回他带了把小刀,轻轻一拨门闩,院门开了,他和李梁机警地闪进院子,又把门关上。陈志达喘了一口气,和李梁蹑手蹑脚地靠近石屋,见里边亮着灯光,但窗子糊着窗纸,里边的情况看不见。只听到里面传出竹铺“嘎吱嘎吱”的声音。李梁脸色严肃,立刻打开灵敏度很高的微型录音笔,紧贴窗户收录着。
  不一会,里边传出山妹子甜甜的声音:“龚乡长,你觉得舒服吧?”
  屋里响起龚乡长满意的声音:“舒服,舒服,小英,你真有两下子,越来越有进步了。”
  随着有节奏的竹铺扭动声,山妹子格格地笑了,龚乡长也发出快乐的呻吟声……
  这一声声都被录进了录音笔,够了。陈志达又取出小刀,轻轻拨开石屋门闩,两人悄悄摸进去。陈志达一进屋就迫不及待地举起数码相机,“喀嚓”按下快门,心里想:“龚乡长,你泡妞的证据全拿到了,等着丢官吧!”
  仔细一看两人都傻了眼。原来,龚乡长和衣躺在竹铺上,山妹子双手在龚乡长的腿上按摩着。龚乡长的脚下,摆着一只盛着热水的木盆,冒着水气,散发出一股刺鼻的气味……
  李梁看看陈志达,一脸的疑惑,而陈志达则捧着相机呆愣着——这就叫泡妞?
  龚乡长慢慢坐起来,问:“小陈,你怎么又跟踪我了?唷,还跟来一个同志,是县里的吧?”
  李梁尴尬地回答:“我叫李梁,县纪委的,志达反映你来山村泡妞,让我来取证,真对不起。”
  陈志达也慌慌地说:“龚乡长,不是你亲口说来泡……泡妞的吗?”
  山妹子一听,“格格格”笑得前俯后仰,说:“你们哪,一肚子的鬼心思,什么泡妞啊,龚乡长是来这里泡泡揉揉的,你咋不问问清楚瞎胡闹啊?”
  这时,从西屋过来一个拄着拐杖的老人,见状也哈哈大笑,抖动着花白胡子,说出龚乡长“泡妞”的来龙去脉:三年前龚乡长调明山乡后,没日没夜扎到一个又一个山村,帮助村民开山筑路,调整种植布局,带领村民走上致富道路。山里风寒、水冷,他落下一身风湿病,骨头痛得难受,四处求医未见好转。山民觉得很对不起他。正好,这个村有个老药农,每隔三五天就替龚乡长用草药汤泡脚,做按摩,效果不错。他因年纪大了,把这手绝活传给孙女儿小英……显然,眼前这个老人就是老药农了。
  听完老人的解释,陈志达惭愧地低下了头。县纪委的李梁却十分兴奋,觉得此行不虚,查泡妞却查出了一个基层干部十分感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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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6年第18期 治恶媳作者:张书献字体: 【大 中 小】
  闫玉玲虽年纪轻轻,却是出了名的恶媳。她敢站在村前的坡脊上骂全村的人,任她骂得再狠也没人敢吭一声。村里人说这媳妇原先并不凶,是她男人当了村支书后,把她宠坏了,不仅群众怕她,就连当年赫赫有名的老模范——她公公韩志山在她面前也甘拜下风。至于她男人韩德海,那就更不必说了,出外管别人,回家受她管,叫他往东他不敢往西。前不久,因为韩德海把今年夏季的提留数字弄得大了些,群众一怒之下联合起来去县里上访。闫玉玲知道后又在门前坡上敲着盆子骂了半晌,嗨,你甭说,她那张嘴厉害是厉害,却得了个报应,当天夜里她的男人韩德海就死了。
  话说韩德海那天上午去乡里开会,散会后被人请去喝酒。从傍晚一直喝到后半夜,整个人醉醺醺的,骑着摩托走到半路,因夜黑路暗一头栽到崖子下,当即摔死了,一直到次日上午才被人发现……
  堂堂的村支书突遇不测,惊动自然不小,出乎意料的是除了亲戚、朋友外,村上竟没一个人来帮忙!这个闫玉玲傻眼了:村上的“第一家庭”死了人,竟没乡邻乡亲愿意抬棺送葬,这不丢了大面子?
  当时正值盛夏,后事料理一点儿都耽误不得,里亲外戚都在冷眼旁观,这使得一贯骄横跋扈的闫玉玲再也抖不起往日叫骂的威风,而是哭丧着脸不知如何是好。最后,只好把前来吊丧的娘家亲爹唤到无人处,焦急万分地央求道:“爹,你喊几个人把俺公公请回来,只要他回来,啥事都好办。”她爹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嚷道:“现在才想起找你公公来?平日里怎么就离你公公远远的?”闫玉玲自知理亏,耷拉着脑袋直落眼泪。
  原来五年前,村支书一职是她公公韩志山当着,这人大公无私、一尘不染,深受全村群众爱戴。不料即将退休时,闫玉玲却给公公抹了一脸黑,害得她公公只好提前下台。事情是这样的——
  村前有一条河,妨碍了乡亲们来来往往,她公公准备离任之前再办件好事,动员群众集资几万块钱建座石桥。闫玉玲有个娘家表哥是一家建筑队的包工头,闫玉玲便在公公面前再三纠缠,非叫公公做主把工程包给她表哥不可。公公碍于她的面子,只好同意。谁知按合同规定预付对方3万元购料款的第二天,她表哥竟溜得不知去向,这下子可苦了当支书的韩志山,咋向群众交代呢?自己又赔不起,没办法,只好引咎辞职。韩志山退下来后,乡里便让时任村民小组长的他儿子韩德海接替了支书职务,不料此举遭到韩志山的反对,因为他觉得儿子私心太重,不宜掌权,并怀疑闫玉玲表哥拿了钱跑走是表兄妹勾结干的事。可惜老支书并没把儿子的职务拨拉掉,反而得罪了儿子、媳妇。闫玉玲指责公公是胳膊往外拐,不久就把公公赶出去,让他独自住到一间破屋里。韩志山见儿媳如此无情,就自食其力承包了村里的苹果园,不再与闫玉玲往来。
  有天夜里,韩德海的一个麦垛被人放火烧了,2000斤麦子转眼化为灰烬,两口子怀疑是本村人所为,向派出所报了案。派出所先后传讯二十多人,结果还是没找到纵火者。韩德海恼羞成怒,竟逼着全村人分摊麦子赔他,搞得乡里乡亲怨声载道,敢怒又不敢言。韩志山老汉听说后,气得跺着脚大骂儿子,于是父子俩便公开断绝了关系。从此以后,闫玉玲更是骄横跋扈,骑在村民的头上作威作福。而今她没料到丈夫年轻轻的会一跟斗栽死了,村上人也就有意冷眼旁观给她难堪。闫玉玲知道自己靠山倒了,面对丈夫的后事,只好低头向公公求助,用老支书的面子替她圆场。
  玉玲的亲爹是个明白人,他对过去这些事了如指掌,冷冷地对女儿说:“叫我去替你求情?难道你不应该亲自上门赔个不是?”闫玉玲明知道该自己去见公公才对,但她一是不想放下这个架子,二是担心与公公结怨深,若拒不出面,就难以挽回。她说:“不是我不去求公公,是怕我去了更会惹他生气!”
  正在这时,又有人来到闫玉玲跟前问道:“事情究竟咋办?有几个亲戚已经不吭声地走了。”“人都走了,这后事咋收场哩?”几个人七嘴八舌说个不停,闫玉玲听了,急得喉咙里冒火,脑袋也嗡嗡乱响,不知如何是好。她爹又将了她一军:“你到底去不去?你若还不肯向你公公认错,我也要走了,有本事你一个人顶着办去吧。”闫玉玲见拗不过,只好答应亲自前往。她知道自己单枪匹马不行,就拉上亲爹、儿女全都跟着,还把村主任、副支书也邀上,一块儿去请韩志山。
  玉玲公公的苹果园就在离村子不远的山坡上。这时,韩志山老汉正在自己搭盖的草房里睡觉,他根本不知道儿子出了车祸,见儿媳领着人来了,也不在意,只是慢腾腾地坐了起来。玉玲赶忙上前,“扑通”一声跪下,说:“公爹,德海出事了,摔下崖死了!”她边哭边悔过:“爹,以前是玉玲不好,现在事情出了,请爹回去帮助料理后事。”村主任也说:“志山叔,事情都出了,你得回去瞅一眼。”韩志山听到儿子死亡的消息,一边抹眼泪,一边穿衣服,颤抖着下了床。
  回到家里,韩志山径直去了停棺的上房,看见儿子的脸伤残得可怕,不禁眼泪簌簌而下,玉玲的爹搀着他来到议事的厢房。正在议事的人们见到韩老支书回来了,原本悬着的心都落了下来。
  韩老汉落座后,问事情准备得怎么样了,有人告诉他,万事俱备,只差村上的人来送葬。谁知老汉闻听后,沉默了好一阵,冷冷地丢出一句:“我也没办法,谁叫德海把村上的人都得罪光了?玉玲你说咋办吧?”满屋的人见老支书说出这话,都感到意外,刚落下的心又吊了起来,于是竞相开口,苦劝老支书无论如何要打打圆场,替玉玲收拾这个烂摊子。老支书思索了一下,才又说道:“想叫村上的人前来,玉玲得答应我一件事。”众人见老支书松了口,齐说:“你说吧,无论说啥,相信玉玲会答应的。”闫玉玲也不知公公究竟要说啥,表面上很乖顺、内心却忐忑不安:“爹,有啥事你就说吧。”老汉干咳了两声,开口问道:“玉玲,我问你,当年你表哥拿着修桥的钱逃跑,你们到底是不是串通好的?”
  老支书这么一说,满屋人个个都惊得目瞪口呆,谁也没料到在死了儿子的这个节骨眼上,老支书竟追究起往事来。大家都在捉摸着,如果闫玉玲承认了,老支书一定会趁机逼着她拿钱来赔,这可不是个小数目。于是便劝老汉:“德海不会干这号事,这都是村上人乱猜疑,你也不能光听外人瞎说……”老支书摇了摇头:“他们使没使这钱,玉玲心里最清楚。”闫玉玲不想说有,但也不敢说没有。她亲爹在一旁听着,也干着急。此时老支书的两个女婿也在屋里,翁婿之间啥话都敢说,于是便劝他:“爹,你糊涂了?现在是说这后事咋办的时候,就算德海当初拿了钱,你也不能叫玉玲把德海的棺木放在屋里不出葬!”老支书摆了摆手:“只要玉玲承认有这事,我不叫她拿钱出来赔。”众人听了,都有点搞糊涂了。两个女婿知道老岳父脾气耿直,见他说出这话,便劝玉玲承认。闫玉玲自然不会轻信公公的话,见姐夫们也来逼她,不由着了急:“你们都逼着我承认!谁知道公公葫芦里卖的是啥药?我如说个有,肯定黄香膏药贴身上——揭也揭不下来。”
  闫玉玲一气之下这么一说,老支书“呼”地一声站了起来,大声吼道:“我一不卖假药,二不设圈套。我为啥要累死累活地承包这苹果园?就是操着心替你们还钱!我韩志山这辈子不仅自己不贪村财一分钱,也决不会叫我的子孙不明不白去赔村里的钱!”
  在场的人都呆住了,闫玉玲心里猛一热,两行悔恨的眼泪夺眶而出,她又一次跪在地上,抱住公公的大腿,号啕大哭:“我承认,我对不起乡亲们啊,我一定把收来的麦子如数归还乡亲们,这阵子办德海的丧事也决不收乡亲们一分钱,公爹,相信我,往后我一定改,做个好媳妇,让乡亲们满意。”
  第二天清晨,在老支书韩志山带领下,全村人为死去的德海送葬来了……
  
  (责编:龙友)
   整理者:绝情谷 2009年4月TOP 《故事林》

>>> 2006年第18期 真情不容辜负作者:杨小元字体: 【大 中 小】
  结婚三年了,我的太太还在另一座城市上班,调到这座城市的事还没有眉目。因为路远,她只能周末回家。
  一个偶然的机会,我认识了一位教琵琶的女教师。她比我小六岁,刚毕业,非常活泼,长得也漂亮。我和太太都没有文艺细胞,也许是“缺什么喜欢什么”的缘故,我刚见到她就有点着迷,趁边上没人,还壮着胆子吻了她的脸。吻她的时候,她一点都不吃惊。见她这样反应,我高兴极了。向她告别的时候,她说:“我也要上街,我们一起走吧。”没走多远,她就问我:“今晚有事吗?”我说没事,她马上说:“晚上6点钟在桥北碰头,一起到油茶林坐坐好吗?”我的心里一阵狂喜。
  那天晚上,我们钻进浓密的散发着花香的油茶林,找到一块平坦的地方,铺好她带的塑料布和充气枕头,躺在一起不住地接吻,唱歌,多半是我听她唱,多半是情歌。她唱得真好,听得我心花怒放,如醉如痴。
  那天晚上,我所有青少年时期做过的、后来才相信绝不可能实现的梦(直到婚后还是如此),所有那些浪漫的梦,都变成了现实!
  从那以后,我们频繁地约会,她会想出许多办法让我高兴,譬如郊游的时候,她会突然拿出一盒头天晚上她亲手制作的食品让我品尝……
  太太觉得调到我所在的城市很无望,就帮我在她所在的那座城市联系了一家单位,要我调过去。可是,认识了那个女教师之后,我就不想离开这座城市了。我的理由很苍白,说我熟悉了这座城市,熟悉了这个单位,熟悉了这里的同事,我即将升迁(升迁这一条是我编造出来的),我舍不得这一切,但是后来,理由充分的太太迁就了理由苍白的我。
  我赢得很不轻松。换言之,太太很伤心,看得出来,这件事对她打击很大。为此,我也难过了好几天,但难过之后,我和女教师的关系还在继续发展,甚至我在她的住处还呆过几昼夜……
  那样的日子真是美不胜收!上课的时候,她把我反锁在她的房间里。下课后,她把饭菜打回来,关上门和我一起吃。晚上是我们盼望了一天的宝贵时间,我们不住地说话,亲热,然后相拥入眠……兴致高的时候,她也会描述她未来的夫君以及家的模样,显然,她没有想过要拆散我现在的家庭,这也正合我意,因此我更加放心大胆地享受着她给我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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