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赶到医院后,秋霞才知道这五天无论昏迷还是醒着,刘荣一直都在叫着一个名字。这个名字别人不知道,但是秋霞知道,那是当年他给她写情书时,特地给她起的一个爱称。从同学那里,她也知道了这七年刘荣一直在外面漂泊,始终未娶。望着刘荣烧得已不成人形的模样,七年来,秋霞的眼泪第一次滴到了他的手上。
或许是刘荣命大,或许是秋霞的到来产生了奇迹,第二天刘荣便慢慢地好了起来,一个星期后竟痊愈了。当然这一星期里秋霞也没少跑医院,有时是煲一罐汤,有时是送几件替他洗好的衣服。这七年中刘荣的父母已先后过世,他在小镇上已没有任何亲人。好在秋霞的丈夫出差半个月,这样秋霞在为刘荣做这些事时,少了一些不便和不安。
一切的改变都是因为出院那天晚上,刘荣执意要请她吃的那顿饭。当然秋霞自己也明白,那顿饭只是陪衬,只是铺垫,关键和实质是饭后接下来发生的事。当她既害怕又期待、既伤感又亢奋的那件事终于因为酒力势不可挡地发生时,七年来,她才第一次明白肉体如导火索嗤嗤作响的燃烧是怎么一回事,灵魂如炸药轰然炸飞的迸裂是怎么一回事。在跌入万劫不复的地狱的同时,她也升入了羽化成仙的天堂。好一阵时间她陷入了迷惘,七年前的选择,那座桥有那么重要吗?
以后的几天,她终于弄明白了这个问题。然而,当她下定决心准备向丈夫坦白一切,并告知丈夫那个不可更改的决定时,丈夫回答她的只是永远的沉默。她的丈夫在出差回来的那天,在县城车站的广场上,为追一个抢皮包的小偷被捅了几刀,英勇牺牲了。
一个月色昏暗的夜晚,秋霞又一次走过那座元宝桥,走向桥那边的刘荣家。对于她要告知的答案,刘荣似乎早已知晓,但他终究有点不甘:“都什么年代了,还非得要守这个节吗?”秋霞凄然一笑:“他走了我才知道,我应该怎么做。”
此后的岁月里,夜深人静的时候,常常会有一个孤单的身影站在桥那边向桥这边遥望,但从不走上桥半步……(责编:何碧 图:薛志华)
整理者:绝情谷 2009年4月TOP 《故事林》
>>> 2008年第14期 租个小姐办婚事作者:郭 炜字体: 【大 中 小】
高晓明高考落榜后,进了一家企业单位,当时企业效益尚可,每月能领个千儿八百工资。上班没几年,企业效益滑坡,工资都没着落,正值谈婚论嫁年龄的他,连女朋友都难以找到,给他留下一块心病。由于企业严重亏损,面临破产,上级决定企业进行改制,买断工龄。常言道:树倒猢狲散。眼看着大家再过一个月就要各奔东西了,高晓明心头的“难言之隐”一天比一天严重,一连十来天茶不饮饭不思,身体日渐消瘦。
朋友们以为他怕下岗后找不到工作才心情如此沉重,纷纷开导他“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山不转路转,水不转人转”,“车到山前必有路,有路必有生活路”。然而,朋友们的苦口婆心没有起到半点作用,高晓明依旧天天唉声叹气愁眉不展。高晓明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愿倾诉出来呢?
原来,高晓明所在的单位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谁家有生老病死、婚丧嫁娶之类的事,大伙儿都要“赶人情”。俗话说,人情大似债,没钱砸锅卖。高晓明虽然上班时间不太长,碰到的红白喜事却不少,这个几十百把的,那个一百二百的,送出去的人情已达两万余元,但他没有一件值得庆贺的事。
高晓明想:眼看企业即将倒闭,原来的同事也面临散伙,各谋生计,说不定今后见上一面都很难,更别说还“人情债”了,那原来送出去的人情岂不白白打了水漂?高晓明的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似的,很不是滋味,脑袋里时刻思考着如何将“人情债”收回。
过了一个星期,高晓明突然像换了个人似的,成天乐得合不拢嘴,像个弥勒佛。更令人惊奇的是,两天后单位里人人都收到了他送来的印着红双喜的结婚请柬。一时间,同事们有些回不过神来,人人皆叹:这小子向来都是茕茕孑立,形影相吊,从没听说过他有女朋友,怎么突然说结婚就结婚了?
同事们在吃惊之余,转念一想: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别看他平时不吭不哈的,没想到还瞒得这么严!再说,快30岁了还没有找到对象,早已进入大龄青年行列,这喜事也早该办了。原先自己家里有什么值得庆贺的喜事时,这小子总是慷慨解囊,如今他办婚事,礼尚往来也应赶人情的。
高晓明婚礼那天,宾客盈门,盛况空前。有人粗略估算了一下,宴席不下30桌,心想这小子捞回成本还有赚的呢!高晓明携着新娘逐桌给宾客们敬酒,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笑得那么开心,那么甜蜜!来宾们发现他的新娘既年轻又漂亮,纷纷赞叹他有“艳福”,并祝他们二人“白头偕老”。
接下来更让同事们大惑不解的是,从婚礼的第二天起新娘便从人们的视野里消失了。有人关切地问高晓明:“你老婆哪去了?”他总是回答:“我老婆工作忙,回单位上班了。”人家再问:“工作再忙,不是也有婚假吗?”他便这样跟人家解释:“人家单位是保密单位,哪能随随便便请假呢?”有人问他爱人在哪上班,高晓明要么以“保密”搪塞,要么干脆三缄其口。时间一久,大伙儿也懒得问了。一天,和高晓明关系较好的一位名叫黄大炮的同事到市里一家名叫“勿忘我”的发廊按摩,恰巧遇上一个酷似高晓明妻子的“小姐”,黄大炮一见此女显得有些尴尬。
那“小姐”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职业性地给黄大炮按摩。黄大炮以为她认不出他,便试探性地搭讪道:“嫂子,新婚燕尔怎么舍得抛下老公一个人跑到这里来?”那女子听了莫名其妙地反问:“先生,我哪来的老公?我是按摩女,不在这里还能在哪里?”黄大炮听了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黄大炮有点奇怪:难道我认错了人?不会的,于是傻傻地追问:“难道你不是高晓明的新婚妻子?”这女人听了笑得前俯后仰:“是啊!我是当了他一夜妻子,但那是他花200元钱租我的呀!前些日子他找到我,叫我帮他一个忙,他说单位要买断工龄,他担心以前送出去的人情打水漂,便想出这一招。”
黄大炮越听越蒙:天下竟有这样的奇事?想不到平常傻乎乎的高晓明变得这么聪明,真是小觑了他,自己咋没想到这招呢?看来自己也得想出一个招式,将送出去的人情给捞回来。正当黄大炮想入非非之际,那女人在他耳边问:“先生,在想什么呢?是不是也想花钱租我搞一个突击结婚呀?”……
(责编:锦平 图:刘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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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8年第14期 老李头分家作者:李雅庄字体: 【大 中 小】
老李头老伴死得早,撇下了三个儿子。老李头又当爹又当妈,辛辛苦苦把三个儿子拉扯大,盖了房子又托人给儿子说上了媳妇。老李头心想这下可以安度晚年了,可没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养成人的儿子个个是白眼狼,自打结了婚,三个儿子被儿媳教唆得连爹都不认了,整天在老李头家里吵个不停。老李头没办法,就叫来三个儿子要分家单过。
三个儿媳一个比一个精,一个比一个抠。一听说要分家,这三人就打起了算盘,都想自己拿大份。就这样,没多少东西的老李头分家分了三四天,吵得鸡飞狗跳,把老李头吵得精神都有些恍惚。好不容易分完家,老李头终于松了口气。
这天,三儿媳小娜无意间看到老李头里屋的桌子上放着一个精美的瓷器,走近细细一瞅,发现是一个漂亮的小烟灰缸。小娜看了一眼正在抽旱烟的老李头,咳嗽了一声说:“哟,爸呀,这个烟灰缸还真好看呢!我们家那口子整天抽烟,正缺个烟灰缸呢。平时来我们家串门的多,要是把这个摆在客厅里,也给咱们撑面子不是?您就送给我吧!”
老李头有些不情愿:“这是外甥送给我的礼物,我还挺稀罕呢!”三儿媳没好气地说:“你看看,这烟灰缸摆在桌子上你也没舍得用,这不浪费吗?我是看着光摆着不用怪可惜!”说着,三儿媳就要拿这烟灰缸。不巧,这一幕正被大儿媳荷叶看在眼里,荷叶也狠狠咳嗽了一声:“怎么着?刚分了家又来这里扫荡了?”
三儿媳干笑了几声说:“嫂子,哪能这么说话呢!我是看咱爸的这个烟灰缸他不用怪可惜,我们家正缺一个呢!”大儿媳没好气地说:“我们那口子也爱抽烟,我们家也缺一个呢!”
老李头一看分家战争刚结束,这又要开打,脑袋都要炸了。他一闭眼:“你们拿去吧!”
可一个烟灰缸两家要,怎么个分法?总不能把烟灰缸砸了平分吧?老李头的心是伤透了,皱了皱眉说:“我把它卖了换成钱,平分给你们三家总成了吧?”
三个儿媳生怕公爹偏向另一方,各自都派出了“代表”,一块和老李头到礼品回收店里去卖。老李头就领着三个不孝儿子到了店里,礼品店老板仔细端详了一阵,给了个整数:100元。
可老李头拿到这100块钱却犯了难:100块怎么平分给三家?哪家少拿1分钱也不干啊!老李头想了想,就到一家商店把钱兑成了零钱,又花1块钱买了盒便宜的固体清新剂。回到院,老李头把三个儿媳叫到跟前,说:“这烟灰缸卖了100块,你们每家33块,这剩下的1块钱,我买了一盒清新剂,挺香的,大伙都闻一闻,这样咱们就一碗水端平了,哪家也不吃亏。”说着,老李头就叫三个儿媳闻。
没想到二儿媳不干了,她生气地说:“什么一碗水端平?这分明就是欺负人!我有鼻炎,闻不到味儿,不公平!” (责编:林洋 图:张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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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8年第14期 “泥菩萨”发火作者:徐国泰字体: 【大 中 小】
“泥菩萨”是李忠厚的绰号,他是秃岭小学的炊事员,单身一人,不爱说话,性格憨憨的,见人笑笑的。开始人们喊他“李菩萨”,为叫得顺口,后来干脆就叫他“泥菩萨”。
“泥菩萨”是个老实人,从没跟人红过脸,那真叫与世无争。可近来心里窝着火,竟斗胆骂起了学校领导。
事情的由来是这样:就要放寒假了,这天炭贩子给学校送来了两车木炭,准备分给老师取暖。全校共有25名老师,每人4篓,就要100篓,学校办公还要一些,可卸车一点数,只有91篓。炭贩子说,这少了的过几天再送来。
老校长病了在省城住院,学校工作由副校长丁丽主持。丁丽是前年丈夫调来乡里分管文教以后提的副校长,后来把小家也搬进了校园。
学校年年分炭都由“泥菩萨”点数、入库、分发。这回他以为等炭全部到齐后再分,可丁副校长却叫他马上按每人4篓一份,摆好22份,还剩下3篓叫他搬进小仓库。他当时就蒙了:明明25个老师,怎么只摆22份,还少了3份咋办?原来学校25名教师中,有三人是代课老师,丁副校长是让国编老师先分,代课老师等下次来炭再分。
天气越来越冷了,大家都需要木炭,三个没有分到木炭的代课老师中有个叫席月仙,公公常年卧病在床,天气一冷,床边就离不开火盆。席月仙前几天接到老家来信,说是她家的老坟因开山修路要迁移,丈夫在外打工,她请假回老家移坟去了。女儿小雪听说学校分炭,马上拉来了板车在大院外等着。后来听说炭分完了,一脸的失望。“泥菩萨”就找丁丽请示,想把剩下的3篓先预支给她,不料丁副校长不但不肯,还把“泥菩萨”训斥了一顿。
分炭的第二天,忽然下起了大雪,纷纷扬扬的雪花飘了一整天。雪后的一个下午,“泥菩萨”清扫厨房门口积雪时,不小心把腰给闪了。他就去村医务所买膏药。进门看见小雪躺在床上输液,就问她怎么了?小雪说,天太冷,爷爷没有木炭烤火,她去集市买炭,过石拱桥滑下了水沟,腿部骨折了。
“泥菩萨”一股火往上直冒:这都是丁丽造成的呀!那天要是让小雪把炭拉回去了,能发生这样的事吗?他买了膏药拔腿就走,打算回到学校瞒着丁丽,把仓库里的炭预支一篓送过去。赶到仓库边要掏钥匙时,他又犹豫了:要让丁丽看见了咋办?不是自讨苦吃?转过身,见学校正在上课,操场上空无一人,又想:还是给小雪家送去吧,就是有人看见了也不怕,席老师有一份在仓库里,为什么不能拿?“咔嚓”一声,门打开了,他拿过一张塑料布,搬起一篓炭往门外一放,又马上转身锁好门。心里暗暗念叨:可别来人呀。谁知越是怕鬼越出鬼,就在他把塑料布往肩上一搭,正要弯腰扛炭时,丁副校长不迟不早正好从大院外走了进来,看见“泥菩萨”在扛炭,立即赶了过来,边走边问:“你把学校的炭往哪扛呀?”
“我,我想……”“泥菩萨”吞吞吐吐不知如何回答。
“我、我什么?是要往席月仙家送吧?”丁副校长脸上堆满了阴云。
“泥菩萨”只好把小雪买炭受伤的事说了一遍。可丁丽非但不同情,反而火气更大了:“那天你要支炭给席月仙,我就没有同意,可你今天居然瞒着我自作主张,把学校的炭偷偷送给她!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是看到席老师的炭还没分,家里又等着急用,就想……”“泥菩萨”话还没说完,丁丽马上又嚷道:“嚯,你还有理呢!这炭是你家里的吗?你愿意送谁就送谁?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校长?”丁副校长还要训下去,林老师赶过来,要拽她回办公室。可丁丽把手一挥,声音更大了:“这太不像话了!‘泥菩萨’,我告诉你,现在就给我写检讨,检讨深刻,这次就算了,否则,后果自负!”
“泥菩萨”从没被人这么训过,突然脖子一梗:“姓丁的,你别拿大话吓人,我不烧你这破锅了,我怕个屁!”说完,将一大串钥匙往地上一砸,转身就朝厨房跑,要捆被子回家。
丁副校长没料到这么个老实巴交的人居然也会发火,这一来反把她弄了个措手不及。她想,现在可不能让他走,老校长不在,我们又争吵了,这时候走人,恐怕有人会说闲话。再说还有件事也要等老校长回来处理呢。不如先开个教师会,让他把偷着送炭的事给大家说说。
“泥菩萨”正在捆被子,丁丽赶来放缓了语气说:“‘泥菩萨’,你要走可以,我们现在开个会,就今天的事谈谈心,摆摆理,把事情说说清楚,你看行不行?”“泥菩萨”对丁丽的作派早就憋得难受,听说要开会摆摆理,心想,要摆就摆,我还怕你?马上把头一点:“行!”
会在放学后召开了。丁副校长作了开场白,她先简要地说了争吵的起因。她说,“泥菩萨”提出不干了,现在就让他谈谈不干的原因,要走也要走个明白,希望他能说说心里话。大家也可以就这件事谈谈自己的看法。
“泥菩萨”就问丁丽:要他说心里话,能不能保证让他把话说完。丁副校长马上表态:“既然开会让你来说心里话,当然要让你畅所欲言,一吐为快,谁也不会阻止!”
“那我就直话直说了。”“泥菩萨”说,“说心里话,我不想干就是见你丁校长太看不起代课老师,比如对席月仙老师。你丁校长看人那种眼神,说话那个酸味,真让人受不了。”
“好,请讲具体的事。”丁副校长显得非常大度。
“那我就讲具体的事。”“泥菩萨”说,“这分炭的事我就不说了,教师节发皮鞋,你丁校长说的话也太伤人了吧?”
“我说什么了?”丁副校长问。
“才几个月,怎么就忘了?”“泥菩萨”说,“既然你都忘了,那我就把那事说说。”
教师节,教委给每个国编老师发了一双皮鞋,老校长见还有三个代课老师没发到,就拿出学校经费给他们每人补发了一双。有一天,席老师穿着这鞋来学校,途中遇雨将鞋淋湿弄脏了。到学校后,换下皮鞋晾在值班室门口,可没过一会就少了一只。后来发现是丁丽家的京巴狗把鞋叼到一个角落当玩具,撕扯得不成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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