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念一动,也就点头答应了。
  丑牛就这样加入了“讨债公司”,初试身手即连连告捷。只要他一亮相,对方就会被他这副狰狞面目吓得魂不守舍,连个屁都不敢放,急忙还清欠账。一个月下来,丑牛的收入高达三千余元,他高兴得嘴巴都笑裂了。
  这天吃过早点,丑牛正要整装出发,何经理急急叫住,从身上掏出一张传单递给他。他展开一瞧,竟是公安部发布的“A级通缉令”,悬赏20万元通缉抢劫杀人犯牛大旦,绰号“牛魔王”。“通缉令”上还印着这罪犯的半身照片,丑牛细细一瞧,猛地哆嗦了一下:他娘的!这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牛魔王”和自己长得真是像极了,简直是一对孪生兄弟!
  丑牛满腹疑云地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何经理解释道:“这‘牛魔王’是一个星期内作的案,而你是一个月前就进了我的公司,所以我可以断定这罪犯不是你,只不过你俩的容貌太相似了。这样一来,会让人家产生不必要的误会,势必给本公司造成不必要的麻烦,以致造成不必要的损失。鉴于这个原因,本公司决定暂时辞退你,等到真正的罪犯落网以后,欢迎你归队,只不过目前要委屈你了,请予理解。”
  丑牛听罢,呆了半晌,心里苦苦哀叹了一声:“命中无时莫强求啊!”
  真不出这位何经理所料,丑牛走出“讨债公司”的大门,不久,即被一群荷枪实弹的武警和公安人员团团围住,喝令他举起双手。他心里不住地安慰自己:查就查呗,反正我又不是“牛魔王”。
  武警和公安人员是接到群众报警而迅疾赶来的,粗粗一瞧丑牛的外貌长相,还真以为是公安部通缉的A级犯罪嫌疑人在此间出现了。可仔细一鉴别,详细一盘问,才弄清了原委,当场将丑牛释放了。
  丑牛受此委屈,欲哭无泪,欲喊无声,只恨爹娘不该让他出世!当然,更主要的是恨那被通缉的“牛魔王”,若不是这副长相受他连累,何至于搞得这般狼狈不堪。他咬牙切齿地咒骂着,恨不能将他碎尸万段!
  丑牛捡人少的地方漫无目的地走着,冷不防后面有人惊呼一声:“牛哥!”
  丑牛打了个寒噤,扭头望去,只见一位理着和尚头的后生仔从后面气喘吁吁地赶上来:“牛哥,我是刘疤啊!”
  “刘疤?”丑牛略作沉吟,晓得对方认错了人,便干脆装糊涂,先解决食宿再说,“个个认得和尚,和尚认不得个个,失礼了。”
  刘疤凑近轻声道:“牛哥,你真够胆大包天了,四面八方都张贴了你的通缉令,你反倒不慌不忙在此间抛头露面!”
  丑牛一听,知道对方将他当作“牛魔王”了,便“扑嗤”一声苦笑:“怕啥?胆大骑龙又骑虎,胆小骑只抱鸡母!”
  刘疤嘻嘻一笑:“牛哥,我领你到玉屏峰上的‘神仙洞’里呆几天,避避风头。”
  丑牛心想,管他“牛魔王”不“牛魔王”,自己有个吃住的地方就行,便鬼使神差地随同刘疤上了玉屏峰。可刚进“神仙洞”,黑暗处便传来一个低沉阴毒的鸭公嗓音:“刘疤,好小子,爷在这里呆了两天两夜,咋不见你露面?是不是怕爷连累你?啊,你还将谁带进洞来了?”
  刘疤闻言,惊得魂飞天外,双腿抖个不停,那双眼不住地眨巴着,望望洞里,又望望身边的丑牛,好不容易才镇静下来,斗胆朝黑暗处问道:“里面这位爷究竟是谁?能否报个名来?”
  “混账刘疤!连爷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黑暗处传出了一连声的冷笑。
  刘疤打了个寒噤,急忙扭脸盯着丑牛:“你是谁?怎么冒充起牛哥来了?”
  丑牛人丑胆却大,他没想到自己竟真的与通缉犯“牛魔王”邂逅了。他迅速调整思路,想妥了应付的策略。一瞧刘疤责问,他便冷冷一笑:“我叫丑牛,你称我牛哥,难道有错吗?”
  就在这时,躲在黑暗处的“牛魔王”露面了,他手中握着一把贼亮的匕首,凑近丑牛的身边,上下打量了片刻,猛地爆发出一阵瘆人的笑声:“我说这送子观音娘娘,怎么将咱哥俩铸得一模一样,像一个娘胎里生下来的。”
  丑牛不甘受辱,反击道:“你他妈的黄犬偷食,黑犬抵灾,害得老子当了你的替身,受了不少窝囊气,这会儿反倒取笑我!”
  “牛魔王”闻言,猛然收敛笑容,将匕首插回腰间,拍着他的肩头表示歉意道:“如此说来,是我连累老弟了,还望多加谅解!刘疤,快去拿酒来,我要与这位新结识的老弟碰杯庆贺!”
  
1 [2] 整理者:绝情谷 2009年4月TOP 《故事林》

>>> 2008年第14期 天生我丑必有用作者:彭霖山字体: 【大 中 小】
  “牛魔王”的如意算盘是,将丑牛当作自己的替身害死后陈尸野外,造成走投无路而自杀的假象,用这种障眼法遮人耳目,掩护自己潜逃。
  丑牛虽然相貌丑陋,却一点也不傻,他一眼瞧穿了“牛魔王”的如意算盘,暗中作了提防。
  就在双方各自想拳经的当儿,出洞取酒的刘疤连滚带爬地逃进洞来,浑身大汗淋漓,脸色苍白,双腿颤抖,只管“呼哧”地喘个不停。
  “牛魔王”见状,“呼”地起身迎上前去,喝道:“出什么事了?瞧你小子给吓成这般模样!”
  “快……快……快……雷雷雷……雷子(警察)……跟……跟……跟踪……上……上……上山了!”
  “牛魔王”“啊”地怪叫一声,恶狠狠地盯着丑牛,咬牙切齿地咒骂:“他娘的,都是你小子引鬼上的门!”他的猜测还真没错,当丑牛上山时,竟又被人误当成“牛魔王”报了警,这次倒真是歪打正着了。
  就在这时,两只警犬嚎叫着在洞口出现了,刘疤吓得心惊胆战,“啊”地惊呼一声瘫坐在地上。“牛魔王”迅速从身上掏出一支手枪,“砰砰”两枪,竟将一只警犬击伤了,另一只急忙退到洞旁。这时,洞外也射进一串子弹,然后传来威严的喊话声:“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如果继续负隅顽抗,我们将就地歼灭!”
  又是开枪,又是喊话,丑牛吓得不轻,心想:要真是这样,自己岂不成了“牛魔王”的陪葬?不行,我得想个法子生擒这恶魔,自己也好脱身。
  “牛……牛……牛哥……我……我……跑……跑不动了……”黑暗中传来刘疤的喘息声。
  “废物!”“牛魔王”朝着刘疤的方向甩手就是一枪。刘疤惨叫一声,沉重的身子在黑暗中轰然倒下。
  丑牛趁机将“牛魔王”牵扯他的左手猛地一拉,右手握拳向他的头部猛力击去。“牛魔王”挨了一拳,趔趄了一下,甩手“砰”的又是一枪,击中了丑牛的左腿,丑牛大叫一声,倒在“牛魔王”的身边。“牛魔王”正想补上一枪,一只警犬像支黑色的利箭从洞口“射”了进来。“牛魔王”急忙抽身朝另一个出口处逃去,想不到刚挪动双腿,冷不防被倒在地上的丑牛猛地用力抱住,身体顿时失衡,扑倒在地,那警犬飞快地扑上去,在黑暗中咬住了“牛魔王”握枪的右手。“牛魔王”疼得怪嚎两声,手一松,那支手枪脱手掉落,洞外的武警和公安人员趁机一拥而入……
  被公安部通缉的“牛魔王”终于落网了,丑牛立了一大功。因为左腿受了枪伤,他被送到医院接受治疗。社会各界人士手捧鲜花纷至沓来慰问他,报社和电视台的记者也蜂拥而至采访他。丑牛却恳求医生在门口挡驾,他将自己的整个脑袋埋进被窝里,不愿让自己这副丑陋的形象吓着别人。
  医生推门进来说:“丑牛同志,叶市长前来看望你了!”
  “啊!”丑牛大吃一惊,急忙又将脑袋缩回被窝中。医生直摇头:“看来你的架子太大了,连市长来看望你都不愿见面。”
  丑牛将脑袋捂得紧紧的:“医生同志,我是丑媳妇怕惊吓了首长啊!”
  “谁说你是丑媳妇?你是敢于与歹徒搏斗的勇士,是无愧于时代的英雄!”一个热情洋溢的声音接住了丑牛的话茬,“丑牛同志,请你大胆地揭开自己的盖头,让我们一块谈心,好吗?”
  面对这亲切的呼唤,面对这暖人的话语,丑牛再也沉不住气了,双手一松,脑袋慢慢探了出来,只见一个领导模样的人正和蔼可亲地盯着他。丑牛顿觉心头一热,大颗大颗的泪珠夺眶而出。
  叶市长掏出纸巾一边拭去丑牛眼角的泪痕,一边亲切地笑道:“英雄流血不流泪。丑牛同志,有什么委屈尽管向我诉说。”
  丑牛便当着市长的面,一五一十地将自己进城打工的经历全部倾诉出来。
  面对站在跟前的那些记者,叶市长感慨万千地叹道:“记者同志们,听听丑牛同志的这段经历,仅仅因为长相丑陋,竟然连打工的权利都被剥夺了,让人寒心,让人深思啊!”
  市长的慰问无疑给了丑牛获得新生的契机。他的名字印在了报纸上,他的形象出现在电视里,周围的目光再也不是怪怪的了。更让他惊喜万分的是,电视台为了拍摄一部活捉“牛魔王”的纪实片,特地聘请他担任了片中的主角,扮演“牛魔王”和丑牛这两个角色。由于有亲身经历,加上形象相似,再经过导演点拨,丑牛将这两个角色演得栩栩如生,播出后收视率极高。
  丑牛无形中崭露头角,深得导演赏识,邀请他在下一部电视剧中担任角色:“丑牛同志,你就留在我们电视剧组当演员,行吗?”
  丑牛兴奋地直点头:“中!”
  就这样,丑牛在电视剧组一呆就是三年,期间在好几部电视剧中成功地扮演了反派角色,成了名噪一时的“匪派名星”。他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天生我丑必有用!” (责编:汤加 图:薛志华)
  
[1] 2 整理者:绝情谷 2009年4月TOP 《故事林》

>>> 2008年第14期 谁为你穿上嫁衣作者:杨世运字体: 【大 中 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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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天茶店镇福利院里喜气洋洋,又有一对有情人要举办婚礼了。新娘子名叫温玉蓉,今年76岁;新郎倌名叫尚文强,今年73岁。“女大三,抱金砖”,院民们齐声为这对新人祝福,同时也更加感谢院长胡玉民,感谢他想得周到,真是一位呱呱叫的好红娘。
  常言说得好:少年夫妻老来伴。但是福利院的老人们大都是孤老,形单影只,老来哪里有伴?虽然院长和工作人员伺候老人们都尽职尽责,但是再尽职,也不可能一天到晚24小时都守在老人们身边。不是还有这么一句老俗话吗,叫做“满堂儿女比不上半路夫妻”,因此胡院长开动脑筋想出个妙主意:让院里的孤老们结成“一帮一”对子,一个男的配一个女的,让他们生活上互相照顾,思想上互相谈心,培养他们的感情,促使他们迸发出爱情的火花。这办法还真是见效,几年工夫下来,院里的孤老们大都已喜结良缘,成双成对,吃住都在一间宿舍了。唯独温玉蓉、尚文强这对“一帮一”好事多磨,“磨”了快三年了,温玉蓉才终于被尚文强的一片真心所感动,答应选在春节正月初一这个吉祥日子穿上嫁衣。消息一公布,全院老人都笑逐颜开,就等着吉日来到一起喝喜酒。胡院长更是高兴,到处忙着发喜帖。
  这里,不得不多说说院长胡玉民。他原是镇中心小学的校长兼党支部书记,称得上是个“老革命”了,今年66岁。他儿孙满堂,儿女们都十分孝顺。六年前他退休了,按说可以在家享清福,可他却主动要求挑起福利院院长这副重担,为五保老人们尽义务尽孝心。他说,这样的退休日子,比闲在家里更充实、快乐。
  
  2
  
  这一日天气晴朗,大清早就听见喜鹊在枝头“喳喳喳”地比赛唱歌。吃罢早饭,胡院长把尚文强送出院门,反复叮嘱说:“尚老啊,一定要拣最鲜艳最漂亮的买,并且要买纯羊毛的,千万别舍不得花钱。”原来尚文强要到镇上给温玉蓉买毛衣。温玉蓉喜欢桃红色,早就想有一件桃红色毛衣,但又担心老年人穿得太鲜艳惹人讥笑。现在不一样了,眼看快当新娘了,她就向尚文强说起了这件心事。尚文强又把这话转给胡院长,胡院长拍手定夺:“好呀,咱就买一件桃红色毛衣给她当嫁衣!”
  不料等到中午时分,尚文强竟是空手而归。
  “怎么没买?没选到你中意的吗?”早在院门口等候的胡院长迎上前问道。
  尚文强突然变得满脸冰霜,瓮声瓮气地回答说:“不结了,我不结了!”
  “什么?尚老您说什么?”胡院长感到莫明其妙。
  “不结了,我说我不跟她温玉蓉拜堂成亲了!”
  “啊?尚爹爹你说什么呀,你可别拿笑话吓唬我呀!”
  “我不是开玩笑,是真话。我不娶了,她温玉蓉也别嫁给我了。”
  “咦,这是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谁也没惹我,这是我自己的决定。”
  究竟为什么突然变卦,尚文强就是摇头不说。午饭他也不吃,把自己的被子从温玉蓉的房间搬走,又住回了原先的单身宿舍。胡院长急得火烧火燎,围在他身边转,求他说出分手原因。尚文强才吐出了一句话:“莫家少爷回家了!”
  “莫家少爷?哪个莫家少爷呀?”一时间,胡院长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尚文强一声长叹:“莫少爷,就是莫国华呀!”
  “啊?他,他回来了?你听谁说的?”
  “我在镇上遇见他的外甥叶乔奇,他亲口告诉我说他舅舅回来了,是昨天才到的,就住在叶乔奇家。”
  莫国华回来了?他怎么突然回来了?胡院长陷入沉思,一幕幕往事在眼前浮现……
  六十几年前,古老的茶店镇上有两户受乡亲们敬重的行善人家,一户姓莫,一户姓温。莫家老先生是一位中医,走村串乡为农家人看病,从不索要酬金让病家为难。看好了病,有钱的病家给几文把脉钱,没钱的人家给一升半升的粮食或三五个鸡蛋作酬金,无论多少,莫中医都要谢了又谢。遇上特别贫困的病家,他不仅不收分文,反而贴钱为病人抓药。再说温家,夫妇二人勤扒苦做,在镇上开了一家豆腐铺,卖豆腐不仅童叟无欺,并且常年免费送豆腐给几户孤苦人家。穷帮穷,邻帮邻,自古以来,茶店镇的民风就是这么淳朴。
  1947年年底,解放军解放了鄂、豫、陕边区,在千年古城郧阳府设立了陕南公署。这时,汉水以南的大片地区(包括茶店镇)还在国民党手中。为扩充兵源,国民党在江南加紧抽丁。莫中医家只有一个男丁莫国华(国华还有一姐,已出阁),当时不满19周岁,还在均州城上中学。按以往规定单丁之家是可以不从军的,但现在战事紧张,镇长和兵役官都盯上了莫国华。镇长派人进城把他押送回乡,只准他在家中再呆三天,时间一到就跟部队走人。这一来,莫家人急,温家人也急。因为这两家父母从小就给莫国华、温玉蓉订了娃娃亲,国华这一走,哪年哪月才能回来?玉蓉是温家的独生女,比国华小两岁,她虽没进过学堂,但也跟着私塾老先生学过两年古文与礼仪,算得上是位知书达理的女子。这桩婚姻虽属父母包办,但国华与玉蓉从小青梅竹马,两人也是情投意合。女大十八变,少女时代的温玉蓉出落得亭亭玉立如出水芙蓉一般,更使莫国华倾心。现在国华就要入伍,婚事将等到哪一年?玉蓉的父母断然作出决定,对莫中医说道:“亲家呀,咱们把两个孩子的婚事办了吧!”莫中医起初只是叹气摇头,害怕委屈了玉蓉,但温家执意要快快嫁女儿,又加上乡亲们好心劝说,莫家才决定娶新娘。新婚日子就在国华回家后的第三天,匆匆忙忙备了两桌酒席。正午时分,一对新人拜过天地,刚刚进入洞房,尚未落座,镇长就领着一个军官和几个士兵气势汹汹赶来了,二话不说,冲进洞房就把新郎拉出屋来,并叫他立即脱下喜服换上军服……
  莫国华这一去就杳无音信。战火纷飞,国民党军队又是兵败如山倒,节节败退,莫、温两家能到哪里去打听莫国华的死活呀?直到1953年,镇政府的民政助理员才给这两家带来了准确消息:根据县民政局的调查,莫国华还活着,随军队到台湾去了。
  光阴荏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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