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凶手怎么知道有存折在皮箱的衣服里?皮箱的锁没被撬,皮箱里的衣物没被翻乱,凶手连灯都没开,他直接奔存折、身份证去了,莫非有特异功能?
会不会是这种情况:汪汝梅虽然跟马少祖关系有所缓和,但她清楚,马终究靠不住。既然得不到,干脆毁了他。那笔钱是她为雇佣杀手准备的。可据说汪汝梅爱财如命,绝不肯花那么多钱雇杀手。何况,钱是案发后让人(很可能就是凶手本人)取走的,汪既然不在家,这种付款法不合常情。汪汝梅更没有必要杀夫谋财,因为马少祖提出离婚时曾说过,只要汪签字,他可以放弃全部财产。
真是让人头疼的奇案!
小树林凶杀
广场储蓄所是农业银行的一个小营业点,据营业员回忆,取走马少祖3万元钱的是个男子,30岁左右,大个儿,人长得挺帅。营业员不是侦察兵,除了这些,再说不出别的。当时,营业员对取款人说:“3年眼看到期,现在取走只能拿活期利息,多可惜。”那男人答:“急用。”说话鼻音有些重。
这个人极可能是凶手。跟马少祖熟识的类似取款男子的人,都一一过筛,又都被排除。专案组又去找汪汝梅。
“凶手可能是高个儿、大眼睛、30岁左右的男人。你回忆一下,马少祖有没有跟这样的人结过怨?”
汪汝梅腾地坐直,脸色变白:“抓到杀手啦?”
“还没有。”吕剑的目光在汪的脸上停留下来,“据储蓄所的同志回忆,取钱的人长的是那个样子。”
汪汝梅咬牙切齿:“抓住他,我要亲眼看他吃枪子儿!杀了人又偷钱,我们积攒下这几个钱,容易吗?”
“请回忆有没有——”吕剑打断她的话。
“噢,没有。我不记得有这么个人。”
半个月过去了,案子毫无进展。谁知县第一中学后山又发生了一起凶杀案。
县一中坐落在县城南山,学校的围墙外,由于坡陡,只栽了些小松树,没有住宅。出事时为7月中旬,学生已考试完毕离校,只剩下值班的人。这天夜里很热,值班员在教学楼顶草席上躺着喝茶乘凉,猛听小树林里有人尖嚎一声,又喊:“老佛,我日你妈!”接着是惨叫。值班员在房顶站起,揿亮手电,大吼:“什么人?”又拣了房上的碎水泥块乱抛一气。只听得树林里“哗啦啦”响了一阵,就没了声息,值班员便约上邻单位的同行,赶到围墙后,发现草丛中躺着一个血人,身中数刀,只剩下一口气。值班员赶紧打110,没等送到医院这人就死了。
死者名叫王发,轴承厂开大客车的司机,今年38岁。无论从现场还是刀伤看,毫无疑问属于他杀。被害人似乎与凶手在这儿约会,草地上扔着一个烟头,是王发吸的,这说明凶手不吸烟,或者说他因为怕留下破案线索而不吸。现场只有王发和凶手两个人的脚印,从草地践踏的程度上可大致推断:凶手在与王发谈话时,乘被害人不注意,拔出早已准备好的匕首,猛刺王发一刀。本想一刀致命,但王发有所察觉一躲闪,所以刺偏了。王发高叫,凶手又连刺数刀。这时,学校里的值班员揿亮电筒并投掷碎水泥块,凶手受惊而逃。
从脚印上推测,凶手穿26号鞋,身高1.74米左右,体重约70公斤,年龄在30岁上下。令专案组又惊又喜的是,被害人王发所受刀伤经测定,系杀害马少祖的同一把匕首所致;以持刀习惯和刺入力度看,两起凶杀案也是同一人所为。根据现场勘查推断出的结论,凶手年龄身高又与广场储蓄所的提款人相吻合。至此可以断定:杀马少祖、盗存折与杀王发的,同是一30岁左右、长相不错、高个儿的男性青年!
市县二级公安局组成专案小组,报上级同意,这两桩凶杀案并案侦查。
马少祖的社交圈里没有符合凶手特征的嫌疑人,他与另一被害人王发从不认识,这就排除了马、王二人与凶手有直接冲突的可能性。王发与凶手又是什么关系呢?专案组询问了王发的妻子刘奚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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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奚娟,35岁,金龙商厦五金部营业员,待人热情,为人老实,作风正派,在单位工作已16年,从未传出丁点儿“带色”的新闻。她与王发结婚13年,生一男孩已上小学。夫妻感情尚好。
略致哀悼之意后,专案组副组长吕剑向刘奚娟问了一些王发遇害前后的情况。
王发性格内向,爱钻研个小发明什么的,工作认真,挺讲义气。5年前为一个朋友的事打了警察,被判劳教两年,后因表现好提前释放。他交的朋友不多,喜欢打麻将、喝酒。遇害那天,刘奚娟下班回来,见丈夫留了张字条在桌上:“我晚上不回来了,吃饭别等。”刘奚娟以为他又去赌钱了,便哄儿子做功课、睡觉。哪知不到半夜,就被人喊醒,说丈夫出了事。
那张字条还在,吕剑看后自语:“他说不回来了,是不是有什么预感?”
“他每回出去都这几句,差不多的。”刘奚娟说。
“你回忆一下,你丈夫生前交往的人中,有没有这么个人:身高约1.74米,30岁左右,长得挺帅?”
刘奚娟摇摇头:“我烦他领人回来闹腾,他的朋友也就不来了,所以认识的没几个,不记得有这么个人。”
“王发身上带没带什么贵重物品或者现金?”
刘奚娟又摇头,脸上微微一红:“我怕他赌输了,经常翻兜,超过100块钱,就不让他揣在身上。”
“哦。那么,他有没有跟人合伙经商的事?”
“他挺讨厌经商,我大姑姐试图拉他当传销的下线,他硬是没给面子。”
“刘奚娟同志,你想想看,王发为什么被人杀害?你尽管说,没关系,法律重证据,你说出来可能开阔我们的思路,不存在诬陷问题。”吕剑又问。
刘奚娟还是摇头:“他没什么得罪人的地方呀!他一天四趟接送上下班的工人,又不卖票,会伤着谁啦?私人用车结个婚什么的,要领导批条。耍钱吧,他从不干大的,也没欠什么赌债。舞厅他也不去,从没拈花惹草的事。怎么就招惹谁去杀害他呢?”
“你听没听到王发念叨,他认识个叫老佛或者是姓佛,或者跟神佛有关的人?”专案组不放过一线希望,但刘奚娟还是摇头。
这点线索不容易
凶手杀了马少祖,又杀王发,这难道仅仅是一种巧合?专案组分析来分析去,认为马、王二人被害定有缘由。从凶手设法进入马家投放安眠药来看,他不是随心所欲要杀一个人取乐;王发的情况也同样,他留下字条,说明他事先约好与凶手会面,只不过他没料到会被杀。从王发跟凶手在夜里去那样偏僻的地方会谈和凶手第一刀偷袭这两点来看,凶手对王发很了解。王发打过警察,年轻力壮,不好对付。因此,凶手才采取了偷袭的手段。这说明凶手一定熟识王发。专案组决定由此入手,查王发的社会关系。
就在这时,广场储蓄所的女营业员小任匆匆来报告:她发现了凶手!事情是这样的,昨天夜里,她做了一个好梦:抓到鱼了,活蹦乱跳的。听说梦到鱼有财发,而抓鱼和抓奖都有一个“抓”字,小任就去了县里正在举办的助残抓奖活动现场。奖券销售点前挤着十几个人,她看见其中就有冒取马少祖3万元的那个人!
“你认准了?”吕剑问。
“剥了皮,我也认得他的骨头!”小任说,“我就是不会画,要不然,给他画张像也成。”
“后来呢?”
“我不敢当场喊人捉他。附近连个保安都没有,我怕得不到响应,那可就惨了。那人似乎也认出了我,很快挤出人群没了影。”
“这么说,凶手肯定是本县人。”吕剑喃喃自语。
“不,我还有线索呢。”小任说,“那家伙在发现我之前,跟一个女的打了个招呼。那女的我可认识,是机关幼儿园的老师,叫林毛毛。既然能跟她打招呼,林毛毛起码知道他是谁。”
真是柳暗花明!吕剑感谢了小任一番,又挂电话给有关同志,让他们对小任采取重点保护措施,以防凶犯采取极端行动杀人灭口,而专案组则马不停蹄地走访林毛毛。
林毛毛说,那男青年叫许德夫,是某公司药品推销员,家住郊区通沟街道,人却常在县城里出现。林毛毛是在舞厅里与他认识的,已有一年多了。
许德夫的情况很快查出来了:许德夫,男,29岁,曾为某校大专生,因盗窃罪被开除学籍,劳教3年,释放后无业,现被某医药公司驻当地分公司招聘为推销员。令办案人员惊喜的是,许德夫和王发在劳教农场曾住同一监房,也就是说,许德夫完全有可能约王发去县一中围墙外见面,并蓄谋将其杀害。怪不得王发喝骂“老佛”,其实是“老夫”——许德夫的昵称,在劳改农场许多人都这么称呼他。遇害时,王发因极度紧张,喊变了调儿,也可能是值班员听错了音。
王发为许德夫所杀基本可以确立,他杀马少祖也可以初步认定。他犯过盗窃罪,手段是入室行窃,完全有能力打开防盗门,事先进入马少祖的家中。
但凶手的杀人动机是什么?马少祖和王发,无论如何也联系不到一起去呀!
法律只承认证据。许德夫杀害王发(先不说马少祖),缺少有力的证据。诚然,广场储蓄所有他的签字,那也不能立即与之正面接触。许德夫有个亲戚在县政法委担任要职,轻率行事将可能使专案组的工作陷入被动。
专案组先提取了许德夫的字迹,经鉴定,跟广场储蓄所的签字同属一人,首先确认了许德夫有冒领马少祖存款的罪行。
几张不同男人的照片摆在储蓄员小任的面前,她一眼就认出了许德夫:“这张就是,错不了!”
侦查员们的注意力又回到马、王两家来。刘奚娟与许德夫的确不认识,其夫被害可能系他与凶手的直接恩怨。而马少祖已被查明与凶手无任何关系,那么马的妻子汪汝梅呢?她认不认得凶手?
联想到以前询问汪汝梅认不认得那么一个人时,汪的脸色似乎有一点变化,吕剑觉得可疑。她当时可能想到了许德夫,然而由于某种原因,这个女人没有说出实情。
许德夫爱逛舞厅,汪汝梅也常去舞厅,他俩极可能在那种地方认识。尽管没有人发现他们在一起过,但是,异性之间假如有私情,完全可能做得天衣无缝。
汪汝梅假如想借许德夫之手杀掉马少祖,她完全可以提供门钥匙和马少祖的起居规律情况,而她出公差正是让许下手的绝佳时机。至于那笔钱,可能是许德夫杀人后违约偷走的。但他是如何探知存折藏匿之处呢?吕剑决定再访汪汝梅。
等你钻入法网
汪汝梅拿过许德夫的照片,认真地端详了半天,双目直视着吕剑说:“吕科长,这个人我总感觉在什么地方见过,眼熟,可一时又记不准到底什么时候在哪儿见过,这怎么办?”
吕剑说:“你丈夫被害给我们的压力相当大,我们恨不得马上就弄个水落石出,替死者报仇,可是直到目前还没有线索。这样吧,你啥时想起来,再告诉我们好吗?”
“这个人是杀害老马的凶犯?”汪汝梅问。
“目前还不能这么说,只是有点嫌疑而已。在破案之前,希望你要严守这一秘密,否则会给破案工作带来困难。”
“你放心,我怎么会呢?”汪汝梅说,“再者,我不认识这个人,怎么可能泄密呢?”
造访结束后,专案组人员开会研究,决定采取措施,对汪汝梅和刘奚娟进行秘密监控,同时也要密切注意许德夫的行踪,严防其外逃。
“报告,一号目标出现,在江堤枫叶舞厅外。另外,三号目标在江堤大桥边出现。报告完毕。”监控人员牢牢盯住了一号目标汪汝梅和三号目标许德夫。
“两人同时出现在江堤附近,绝非偶然。”吕剑对他的助手们说,“先不去管他们是怎么联系上的,一定要盯好了。”
果然不出所料,汪汝梅在桥头漫不经心地四处撒目一圈,似乎在寻找卖雪糕的摊点。当她的目光与许德夫相碰之后,便买了一支雪糕,然后头也不回地过江而去。江北是一处森林公园,不收门票,市民们到这儿的树阴下休闲,当然,那儿也是情人们幽会的最佳场所。
汪汝梅一副悠闲的样子,径直走进公园深处,坐在草地上休息。这时,许德夫不知从什么地方绕到汪汝梅身前,说:“梅子,这些日子想得你好苦呀!也不能去安慰你,人多眼杂,你多谅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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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汝梅叹口气说:“残花败柳,真那么值得思念吗?恐怕早把人家给忘了。”
“你不能这么说呀!梅子,这世界除了你,我还会去想哪个?虽然不能明媒正娶,可我啥时应付过你?”许德夫急了。
“那现在我这样子,你可以娶我啦!反正我可是把什么都给了你啦!”
“梅子,我怎么不愿意跟你在一起呢?但是,老马出了这事……舌头能杀人呢,你信不?”
汪汝梅听到这话,突然坐直了身子:“这么说,老马是你杀的?”
“说什么呀!梅子,我连只鸡都不敢杀,怎会杀人?你要不信就报案,把我们的事说出去,让公安局查行不行?我杀老马有什么用?一开始我就反复说过,我绝不想破坏你的家庭,咱们彼此心中都有对方就可以了,对不对?事情到了这一步,我看这样:等案子破了,我一定娶你。”
汪汝梅两眼直直地盯住他:“强扭的瓜不甜,咱们也算有一段缘分吧,可是小许,杀我男人的凶手,把我家的存折偷走了,3万元,我就这么点血本儿,你说这杀千刀的损不损?出门该不该挨枪子儿?”
许德夫笑笑:“骂有什么用?像是骂给我听的。我若图你的钱,早点娶了你不就都有啦?梅子,咱们这事有人知道吗?”
“你问这干什么?”汪汝梅问。
“要是有人知道,那我们只能到此为止了。我倒是无所谓,千万别坏了你的名声。”许德夫满脸无奈。
“熊样儿。”汪汝梅白他一眼,“我知道这事跟你没关系。要是漏出一点风声,这些日子你能逍遥吗?”
许德夫点点头说:“今晚10点我上你家去?”……
“许德夫要下手了,立即采取行动。”市县两局领导下达了命令。
这天晚上,汪汝梅在回家之前,到菜市场买了好些鱼肉蔬菜,还有两瓶酒。回到家,她一口气做了6样菜,放进碗柜里。
然后,她找来一把小刀,小心翼翼地把酒瓶盖开启,倒入一些药末儿,又晃了晃。最后,她把瓶盖小心地盖好,放回碗柜里。
晚10点后,一条黑影幽灵似地闪进汪汝梅的单元门洞。汪汝梅没开灯,候在门后。许德夫刚进门,两人就紧紧相拥,一番亲热。
窗帘遮得严严实实,汪汝梅将菜热好,两人点起台灯,准备对酌,突然响起了“嘭嘭嘭”的敲门声。
屋里悄无声息,连台灯也熄灭了。这大约是野鸳鸯们的共同对策。无论你是查户口的还是别的什么不速之客,我不出声,你自然会认为屋里没人,久而自退。
吕剑料定屋里的主人为安全起见,根本就没敢到猫眼向外窥视,因为那样会暴露室内有人。于是,他往防盗门的下方撒了一道灰色的化学药品,并示意同伴们躲到猫眼的视野外,然后将药品点燃。这种防盗门下端有缝隙,顿时,浓浓的烟味便钻进室内,好像楼里起了大火。果然,屋里的人坐不住了,到猫眼前看了看,又打开走廊的灯,只见浓烟滚滚,便急忙打开了门。
协助吕剑办案的红旗街派出所干警老高,抢先一步跨入门里:“警察!刚才敲门为什么不开,在里面搞什么名堂?”
“我们不知道是警察同志。最近社会治安这么糟,怕有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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