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馋支书”大喜,立刻跟来,与麻海面对面坐在一张破桌旁,惬意地啃着鸡肉喝起酒来。
  一只鸡快吃完时,邻居李嫂忽然风风火火闯进来,劈头就问麻海:“你们吃的鸡是哪来的?”
  麻海心里“咯噔”一跳,忙强作镇定,回答:“上城里买的。”
  “我家有只黄嘴黄腿的大白母鸡不见了,不会就是这只吧?”李嫂不相信地又问。
  “看你说的!”心虚的麻海脸色红了,瞪大眼珠子说:“难道我会偷你的鸡?”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李嫂摇着手说,“我不是吝啬一只鸡,我是怕你们吃了发生危险,因为那是一只病鸡。”
  “病鸡?什么病?”麻海吃了一惊,忙问。
  “一种比‘禽流感’还厉害的传染病,医生说人吃了那肉轻则瘫痪,重则丧命……”
  “啊……”麻海顿时目瞪口呆。
  “馋支书”在一旁瞧出了问题,立刻慌了,隔桌子一把揪住麻海的衣领,吼道:“你说实话,鸡是哪来的?人命关天,不可撒谎!如果真是李嫂的鸡,你就直说,我们好上医院救命。”
  “我……我确实在自己家里逮了一只那模样的鸡……”麻海耷拉下脑袋,有气无力地说。
  “馋支书”脸色大变,骂道:“你个臭麻子!你这是请我,还是害我?”他忽然感觉头昏目眩心跳气短,忙又转向李嫂:“快!快去叫二刚,马上送我上医院!我……我不行了……”
  二刚是村里一个开出租车的青年,正在家里吃午饭,听李嫂一喊,立即撂下饭碗,开上自己那辆红色小面包车来到麻海家。
  “馋支书”跌跌撞撞钻进车里,麻海要上,却被李嫂拦住了:“你吃得少,我看就别去了。”麻海愣了一下,说:“不行,我要去!”李嫂扯着他问:“你有钱吗?你没钱医院能管吗?”麻海急了:“我没钱,就在家等死吗?”“馋支书”等不及了,大声嚷:“快叫他上来,到那里再说!”麻海上去后,面包车一溜烟直奔镇医院。
  镇医院听说是吃了重病鸡肉,二话没说就施行洗胃术,把二人折腾了个半死不活。接着查体温量血压验血验尿,又把二人鼓捣了个晕头转向,结果均未发现任何异常。医生说:“没事了,可以回去了。”二人这才松了口气,一颗心“扑通”放回了肚里,只是浑身没劲儿,一时不想动弹。
  这时候,“馋支书”的妻子、儿女,还有一些街坊邻居,从李嫂嘴里得到消息后都到医院来探望,急诊室里挤满了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着各种应景的话,主要是庆幸抢救及时,没发生大事。正在这时,忽然李嫂又气喘吁吁地赶来,一进门就扯开嗓子冲躺在床上的两人嚷:“搞错了,搞错了!我家那只病鸡又找到了,原来它钻进了柴禾堆里,你们吃的不是病鸡……”
  “啊?”“馋支书”和麻海一下子都愣怔住了:这不是白白受了一场惊吓,白白遭了一回罪,还要白白花一笔冤枉钱吗?刚刚舒坦的心里又塞满了懊丧。别人都哭笑不得,不知说什么好。
  李嫂迟疑了片刻,把手一拍,又对“馋支书”说:“咳,你们家不是也有只黄嘴黄腿的大白鸡吗?平时没关着,满世界乱跑,会不会你们吃的其实就是你们家那只鸡……”
  “什么?我们家的鸡?”“馋支书”及其家人都大吃一惊。
  “馋支书”越想越气,从床上撑起身,指着另一张床上的麻海大骂:“臭麻子,你他妈的就用我家的鸡请我呀!你损不损哪?”
  当着这么多人,麻海脸上挂不住,也就豁出去了,“噌”地坐起来,指着“馋支书”反唇相讥:“‘馋支书’,你讲理不讲?我知道是谁家的鸡?是我愿意请你的,还是你叫我请你的?今天的事全怪你!你不改掉嘴馋的毛病,以后还不定出什么大事呢!”
  几句话噎得“馋支书”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一时说不出话来。一个医生不耐烦地说:“别吵了!快结账出院吧!”一算账,两人医药费共250元。麻海拿不出钱,医院就不让走,“馋支书”只好给他垫付了。“馋支书”嘴里嘟囔着“二百五”,心里特别扭。
  回村后,李嫂悄悄来到麻海家,说:“起初我不让你去医院,现在明白为什么了吧?”麻海脑瓜不笨,立刻瞪圆了眼睛:“李嫂,莫非你当时就知道我们吃的不是你家的病鸡?”李嫂神秘而狡黠地压低声音说:“告诉你实话吧,我家根本就没有黄嘴黄脚的大白鸡,‘馋支书’家那只鸡其实也是我轰进你家院里的……”说着,忍不住“咯咯咯”地笑弯了腰。
  (责编:林 月 图:郭东健) 整理者:绝情谷 2009年4月TOP 《故事林》

>>> 2006年第14期 意外奖赏作者:贾福林字体: 【大 中 小】
  先福生在穷困的山村,苦读数年,高考落榜,如今二十多岁了,不但没成家立业,患病的爹妈也先后去世。他举目无亲,但无牵无挂,终于下了狠心,把三间房子卖了做盘缠,到外面打工。
  火车开了不到半天,灾难就找上头了,揣在怀里的钱包被贼偷了去。先福一下子傻了眼:这不是要我的命吗?还没到打工的地方,钱一分也没挣来,吃饭的钱倒先没了。先福失声痛哭,哭得真惨,车厢里心软的女人跟着掉泪,火气大的破口骂贼:我x你娘!将来我要是当了警察,把你们全抓进大牢!先福的嗓子哭哑了,骂哑了,下了火车,他该怎么办呢?
  先福越哭越绝望,他真不想活了,一横心扒着车窗想从飞驰在黄河大桥上的火车跳下去。正在这时,一个人从背后用长长的手臂紧紧地抱住了他,狠狠地骂道:“没出息!你还是条汉子吗?跟我去打工,包你有吃有喝,还能挣钱。”
  “真的?”先福不信。这时候又走过一个长得尖嘴猴腮像黑鼠的男人,接过话说:“真的,老板从来说话板上钉钉,咱下站就下车。”
  先福想:难道真的碰上了好人。他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下了火车,这一高一矮的两人把先福领进了一个豪华饭店。不一会儿,服务小姐就端上了一桌菜。这些大盘小碗、香味扑鼻、好吃好看的菜,先福别说吃,就是看也没看见过。饿了一天他早就前心贴后背了,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长臂猿”和“黑鼠”相视一笑,两只酒杯清脆地碰在了一起,说了声:“干!”
  酒足饭饱,来到客房,先福累惨了,倒头便睡,一夜无话。
  第二天先福跟着这二位吃了早餐,上了一辆吉普车。“黑鼠”开车,汽车飞驰而去,不一会儿,汽车进了山。
  先福小声向“长臂猿”问道:“老板,我给您打工是干什么活计?”
  “长臂猿”说:“你看,我正要借坐车赶路的机会向你介绍一下本公司的业务和你的工作任务呢,你倒先问了,工作态度不错,我没看错人。”
  他干咳了一声接着说:“本公司是一个勘探公司,就是找矿石,什么金银铜煤、水晶玛瑙都找,对国家的贡献可大啦!”
  先福眼睛一亮,插话说:“那公司可发大财啦?”
  “黑鼠”接着说道:“那还用说!你的任务就是卖力气挖土,别的什么都甭管,公司管吃、管住,—个月工资1000块。就是艰苦点,风餐露宿,干活没点。你看行不?”
  先福一听这话,心里乐开了花,连忙点头。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别看这二位长得难看,可真是大善人,大能人啊!一个月1000块,自己做梦也不敢想啊!他攥攥拳头,蹬蹬腿,心里说:咱有的是力气,一定好好干,好好报答恩人!
  车停了,这是一个平缓的山坡,先福一看,四面都是山。
  “黑鼠”递绐先福—个长长的小铁铲说:“我教你干活。你用这个铲子直着往土的深处挖,如果带上来的土变了颜色,或者挖空了,就赶紧吱声,那就是探到矿了。”
  先福二话没说就干起来。人家老板和经理也没领导架子,也一块干活。
  头一天,一无所获。第二天眼看天快黑了,突然,先福觉得铲子挖到了空洞,就大喊了起来:“老板,快看,这有个洞!”
  先福的话还没落地,那两个人就“噌”地跑了过来。“长臂猿”抢过铲子试了试,突然朝天“哈哈哈”地大笑起来。他拍着先福的肩膀说:“我雇你就是看出你小子有手气,立了一功。得,今天探到了矿,咱接着往下挖,你多卖力气,要是赚了大钱,我有重赏!不过,这洞不能在这直着往下挖,得从远处斜着往里挖。”
  刚来打工第二天就立了功,先福心里别提多高兴了,早忘了饿得“咕咕”叫的肚子,撒欢似的干了起来。这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约摸过了三个钟头,先福已经摸着黑挖了一个十几米长的洞,人蜷着身子就能往里爬。先福正要一鼓作气把洞挖通,只听“长臂猿”让他别干了,明天再说。先福又累又饿,回到帐篷,三人吃了面包、罐头,还喝了一瓶老白干,老板和经理还一人敬了先福三杯,先福迷迷糊糊的很快就打起了呼噜。
  到了下半夜,一泡尿憋醒了先福。他钻出帐篷撒尿,揉着朦眬的睡眼,突然看见山坡上有鬼火。他小时候晚上在村里的老坟地边做游戏的时候没少见,所以不怕,在这里看见,还挺好奇,就想凑到跟前看个明白。他走到自己挖洞挖出的大土堆的后面,突然听到有人说话,是老板和经理。
  只听“长臂猿”说:“货弄得差不多了吧?
  “还有一个大铜鼎,个大又沉,得咱俩一块进去搬。别的没什么值钱的了。”是“黑鼠”的声音。
  “等货全搬到车上,走之前把那傻小子打死埋到洞里。那小子膀大腰圆有股子蛮力,要是弄不住他,就先给他脑袋穿个眼儿。”
  “是,保证干得干净利落,让这傻小子替咱哥们背黑锅吧。哈哈哈!”两人一阵得意的狞笑。
  先福一听傻了。这是怎么回事?他不敢吱声,悄悄地往土堆那边看。他看见吉普车后槽帮上挂着一个灯,洞口摆着一大堆带着土的坛坛罐罐什么的,像是古代的玩艺儿。
  啊!盗墓。先福明白了。听老人说这是大逆不道的死罪,别说犯了案自己没好,眼下这关就要自己的命。赶紧跑吧!他刚要跑,看见“黑鼠”的手里拿着一支手枪。不行,枪子可比腿跑得快呀!可是不跑又该怎么办?他的脑子飞快地转着:老人教的、学校学的、收音机里的评书和法制节目听的,全跑到一块了。祖宗留下的宝贝绝不能让他们偷走,这犯法的事咱得管;再说,他们还要害我,不制住他们,我就得玩完,这就叫“你死我活”呀!先福心里谋划着主意。
  这时,“长臂猿”扔掉手里的烟头说:“走,去把铜鼎弄出来。”“黑鼠”跟着“长臂猿”钻进洞里。
  先福看在眼里,乐在心里,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他“噌”地蹿出来,使尽全身的力气,把白天发现的一棵半截的大枯树插进了洞口,嘴里还骂着:“让你发不义之财!”他还不放心,怕这俩坏蛋跑出来。他本想用土埋上洞口,可转念一想:不行,不能闷死他们。一转身他看见了吉普车,就拼命地把汽车推倒在洞口上,再用铁锹在四个轮子下挖土,这样汽车下沉,沉沉地压在了洞口的枯树上,这下这俩坏蛋想跑出来真是比登天还难。
  先福拍拍手,转身就跑。可是公安局在哪儿啊?自己连这里是什么地方都不知道。说来也巧,一阵急促的铃声从吉普车里传了出来。先福乐了,一拍大腿蹦起来——对,打110!
  这手机的铃声是“长臂猿”设定的最后撤离的时间,可惜这会儿他们听不见了,肯定是又气又急快发疯啦!
  先福从车里找出了手机,可他又傻了,这玩艺儿没使过,连摁了十多次,对方怎么没动静呢?别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他拼命地回忆他以前看到别人打手机的情形,照葫芦画瓢地来回试,累得满头大汗,终于拨通了。
  先福说:“有人盗墓,挖出了好多古代的宝贝。你们快来吧!啊?在……在什么地方,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乱弹琴!”警察显然把这当成了一个报假警的骚扰电话。
  先福没辙,又到车里乱翻找线索。终于在“黑鼠”的衣服兜里找到了一张信纸,纸上有一幅草图,有个地方画着一个重重的“长臂猿”三角,旁边写着三个
1 [2] 整理者:绝情谷 2009年4月TOP 《故事林》

>>> 2006年第14期 意外奖赏作者:贾福林字体: 【大 中 小】 字:天龙山。
  先福再次打通了110,他激动地说:“有人盗墓,我向党中央保证是真的!我找到一张草图,上面写着天龙山。”“什么?天龙山?”接警的警察立刻警觉起来,对先福说:“你别动,我们马上就赶到。”
  先福长出了一口气。顺手摸起一根香烟抽起来。
  突然,他听到车下有细小的声音传出来。他趴到地下听,是“长臂猿”。
  “先福,你放了我们,给你100万。要不然,你也跑不了,你是同案犯!”这两坏蛋轮流喊,想说动先福,可先福还没傻到那个地步:“呸!100万,我才不上你们的当呢。骗子!”
  可“同案犯”这仨字,让先福又傻了眼。他们说得不错,这洞确实是我挖的。他顿时像从万丈高楼一下子掉进了深渊。脚底板抹油,跑吧!他转过一道山梁,看见两辆警车闪着警灯飞驰过来,直奔那个山坡。
  这天上午,先福逃到了一个县城。他又累、又饿、又困,忽觉一阵香味钻进他的鼻子,抬头一看,是一个卖包子的小店铺。他一屁股坐下,要了10个大包子,狼吞虎咽地吃下去,这才想起自己没钱。他一下子摸到了手机,对卖包子的老板说,先押上这个手机。
  老板问:“这手机是你的吗?”
  “是,是我的。”先福吞吞吐吐地说。
  “手机号是多少?”老板问。先福答不上来。不容分说,先福被送进了公安局。在拘留所,先福哭了,哭得好伤心。自己真是命苦,没了亲人,丢了保命的钱,给人打工却遇上了坏人,糊里糊涂地也成了坏人。正哭着,他被领到了一个房间,屋里有好几个警察,先福的腿直哆嗦。
  一个大个子警官对他说:“别害怕,回答我的问话。这手机是你的吗?”
  “不是我的。”先福说了实话。
  这时,另—个瘦高的警察按动着自己的手机。先福的手机响了起来。
  “没错,盗墓的犯罪嫌疑人用的就是这个手机,这个手机正是作案的工具。”
  “作案工具?”先福被吓傻了,连忙辩解说,“这不是我的手机,我没盗墓,我只不过是挖了古墓。”
  警察都乐了:“挖了古墓还说没盗墓?我们知道这不是你的手机,可是,你用过这个手机。”
  “我——没用过。”先福说了假话。
  瘦高的警察拿起先福的手机,快速地按动着。“报告局长,这个手机在今天凌晨3点32分和3点46分曾两次向110报警。”
  “这就对了,我们要找的人找到了。”局长兴奋地说。
  先福“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捣蒜一样磕着头说:“我真的没盗墓,饶了我吧,我是刚从山里出来打工的。”
  警察们更乐了。局长说:“小刘,他折腾得够呛,先安排他休息,其他事明天再说。”
  小刘带先福吃了一顿特好吃的饭,然后再带先福到一个干干净净的房间休息。
  第二天早上,先福被领到一个宽大敞亮的会议室。先福以为是法庭,怯生生地问:“不拘留我了,是不是要审判?”
  “哈哈哈!你们还让小伙子蒙在鼓里。”一个首长模样的人走上前,紧紧地握住先福的手。先福不知所措,惊惶地说:“我从家乡出来,刚刚打了两天工……”
  “你不是打工,你是立功。”首长说。
  “啊,立功?”先福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首长拉着先福走到主席台前:“现在,我宣布:先福同志用勇敢和智慧,协助公安部门破获了全国特大盗掘古墓、走私文物并负有多桩命案的犯罪团伙,经公安部批准,破格吸收进入警校学习。”
  先福瞪大眼睛,难道是做梦?他使劲咬了一下自己的手指头,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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