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口,他愣住了——来接老夫妇的人,竟是那晚的肇事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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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6年第1期 抢乡长作者:徐凤清字体: 【大 中 小】
  
  青山县县委书记陈浩刚上班,就接到桐山乡政府的电话:“陈书记,我们派小车一早把何为民乡长往县城送,到老石山口被一群山民拦住,把何乡长劫到山里去了!”
  陈浩的脸刷地变了,愤怒地对着话筒叫:“简直无法无天!”
  何为民原来在县委办公室任副主任,三年前,他要求去这个县最穷的老石山乡,陈浩考虑再三,最后让他去桐山乡当乡长。那里是半山区,条件要好一些。在何乡长的苦干下,桐山乡的面貌大变,由原来全县的倒数第三一路攀升,跑到了全县的前五名。三年任期满,陈浩决定把他调回县里,另有重任。可是,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老石山乡的山民竟然把何乡长劫到山里去了,这还了得!他接罢桐山乡政府的电话,立刻打电话给公安局张局长,要他带几个警察火速去老石山乡,把何为民解救出来。
  “等等,”陈浩略加思忖,“你把车开过来,我也去吧!”“陈书记,你事情忙,这事就由我解决好了,你放心!”张局长劝阻道。“不要说了,就这样吧。”陈浩主意已定。
  陈浩同何为民在大学时代是要好的同学,有回一块去水库游泳,陈浩被卷入漩涡,是何为民冒着生命危险把他从死神手里夺回来的,因此陈浩一直对何为民怀有感激之情。他俩大学毕业一同分配到青山县,如今,一个当县委书记,一个当乡长。何为民被劫持,陈浩怎么能坐得住?
  到了老石山口,两辆小车在狭窄的石子路上颠颠簸簸地开到老石山乡乡政府。陈浩见到了乡党委书记赵大龙,一肚火气朝他发:“你这个党委书记怎么当的,你的山民光天化日劫持何为民同志,同绑架有什么两样?”
  赵大龙是个五十多岁的老书记了,一连声陪不是道:“真对不起,陈书记,我怎么也想不到他们会目无法纪劫持何乡长!这样吧,我陪你们进山,一个山旮旯一个山旮旯找。到时候,谁动的手,严惩不怠!”
  
  陈浩阴着脸同公安局张局长和几个警察刚要钻进小车,赵大龙阻止说:“陈书记,张局长,车不能坐了,山里没有修公路。”陈浩“哦”了一声,脸色不大好看,只好徒步上路。陈浩当县委书记五年,除了坐小车来这个乡的乡政府听听汇报,看看材料,还没有真正进过山。修路也提到过几次,但从来没有谁来落实。眼前群山莽莽,一条弯弯曲曲的山路在山岭间盘旋,到哪里去找何乡长?正值酷暑,阳光毒辣地照在他们头顶。陈浩大腹便便,刚跑了一条山梁就气喘吁吁,大汗淋漓,但他顾不得这些,焦急地打开手机联系何乡长。老石山乡书记赵大龙又告诉他:“陈书记,大山里还没竖过一座信号塔呢,手机怎么通?”陈浩又“哦”了一声,尴尬地把手机装进口袋。正在这时,对面山路上来了个山民。陈浩急忙问:“老乡,有没有看到一个山外来的人,高高的,瘦瘦的,被你们山里人架着走?”
  山民说:“有啊,就在前面不远,转过山坡就能看到了。”
  果然,他们转过山坡,远远的看到约七八个山民架着个高个子往山里跑。陈浩恼怒地喊:“追上他们!”可山路曲折,山民架着何为民在前面时隐时现,可望而不可及。追了个把小时,陈浩走不动了,赵大龙从路边弄来一根树棍给陈浩,让他撑着追赶。
  到了中午时分,陈浩又饿又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赵大龙说:“陈书记,我们到山民家里弄点吃的再走。反正,进山就这么一条路,他们飞不到哪里去。”
  陈浩想想,只好如此,便带着大家来到路边一户山民家。不一会,山民端上来一摞硬邦邦的玉米饼,一碗野山菜和一大盆看不见油星的地瓜粉丝汤。山民用苦涩的声音说:“对不起,山里实在太苦了,怠慢客人了。唉,什么时候山里人也能像你们一样过上好日子呢?”
  陈浩一听,心头沉重,看那饭菜,更没有胃口,勉强扒了几口,推说吃饱了。赵大龙从口袋里掏出20元钱,递给那山民。他们不能多歇,起身又去追赶何乡长了。
  那帮山民像成心同陈浩他们捉迷藏似的,你快他们也快,你慢他们也慢,追不上,喊不应。直到太阳快下山,他们还是没有赶上何乡长。赵大龙建议说:“陈书记,回乡政府来不及了,在山村住一夜,明天早点起来,我不信就追不上何乡长。”
  山里黑得快,他们只得来到山旮旯里的一个小山村,喝了碗玉米糊住下。没有电灯,没有电视,小山村在夜色中透出一股原始气息。陈浩同赵大龙睡一张竹床,赵大龙躺下去就打起了呼噜,陈浩哪里合得上眼皮,浑身骨头像被拆散了似的,翻个身都痛。要命的是,山里蚊子特别多而且个头大,又没有蚊帐,也没有蚊香,他被叮得龇牙咧嘴。更叫他难受的是,石屋隔壁养着猪、羊,臊臭味一阵阵传过来,恶心得他连连反胃。
  好不容易挨到天亮,他们草草喝了碗玉米糊又上路了。赵大龙从山民嘴里打听到:一大清早,七八个山民架着一个瘦高个往大山深处跑了。赵大龙对陈浩说:“前面有一条小路,我们抄过去,就能截住他们。”
  陈浩他们加快脚步,从小路抄过去,果然在一个小树林里堵住了劫持何乡长的山民们。
  陈浩看到何为民脸色蜡黄,气息奄奄,气得浑身发抖,大声朝身边的警察下命令:“把这帮无法无天的山民带回县城,好好处理!”
  警察亮出了铮亮的手铐,赵大龙却大喊:“要铐就铐我,这一切都是我的安排!”
  陈浩愣了一下,朝赵大龙瞪圆眼睛:“赵大龙同志,你在搞什么鬼名堂?”
  何为民从山民的胳膊里挣脱出来,冷静地对陈浩说:“这不能怪赵大龙书记,是我自己愿意的。”
  原来,老石山乡地处偏僻,县里下派的乡长没有谁能够干满一个任期,莫不是编着各种理由提前离开这个穷山窝。就说现任乡长,常常闹病躲在医院,单等着组织把他调回县城。因此,当何乡长在桐山乡任期满的前一个月,赵大龙来到桐山乡恳求何为民,去老石山乡当乡长。何为民三年前就有这个意愿,两人一拍即合,于是就合演了眼前这一出。
  陈浩一听,哭笑不得,朝赵大龙吼道:“你这个乡党委书记还有没有组织观念,只听说抢金抢银的,乡长也可以抢啊?简直乱弹琴!”
  赵大龙无奈地叹口气说:“陈书记,我这个全县最穷的乡书记,也是迫不得已。县里不派干实事的乡长来,走马灯似的一个个换,老石山乡什么时候才能翻身呀?”
  陈浩咬了咬嘴唇,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红着眼睛对赵大龙说出了何乡长的实情:“你们只知道抢何为民,可你们知道不知道他四年前得了肾癌,切除了一个肾,医生说他最多只能活七八年。他在桐山乡已经拼了三年命,难道你们还要他累死在你们老石山乡?”
  赵大龙震惊了,山民们震惊了。原来是这样,难怪何乡长跑着跑着,身子慢慢瘫软下来,要架着他走才行。
  陈浩抱住何为民,黑着脸骂:“你何为民也真混蛋,你还能活多久,还这么玩命?”
  何乡长苦笑了,笑得沉重,他说:“陈书记,我知道你重义气,一定会来找我的。我还知道,你把我弄回县里,是想让我好好休息,又能帮你出出主意,搞出点形象政绩,上级领导一重视,便会把你提升到市里。要是我批评你,你肯定听不进去。因此,我只得故意把你引进老石山乡,让你一路往深山里跑,看看山里老百姓的日子是怎么过的,他们心里是怎么盼的。陈浩啊,现在我代表山里乡亲们感谢你,你是我们青山县第一个真正深入到老石山乡的县委书记,这一路上,你一定有不少感触吧!”
  陈浩的心灵被何为民的话震动了。正如何乡长所说的,作为县委书记的他,这些年只热衷于搞形象工程、政绩工程,一年往市里、省里跑十几次,跑官要官,从来不像面前的何为民那样往该跑的地方跑。想到这里,他的脸发烫了,在心里对自己说:“陈浩啊,党和人民把一个县交给你了,你心里究竟装着自己一个,还是几十万老百姓?!”
  陈浩回到县城,正式下文让何为民代理老石山乡乡长职务。何乡长撑着树棍一个山旮旯一个山旮旯跑了三四个月,当一张发展山区的蓝图已经有了眉目的时候,他倒在了老石山乡弯弯曲曲的山路上。
  县委书记陈浩在痛别好友之后,把他留下的这份蓝图摆上了县委常委会,他一字一顿地说:“今天的中心议题只有一个,就是如何实现何为民同志用生命换来的这张蓝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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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6年第1期 奇怪的保姆作者:原文学字体: 【大 中 小】
  
  文化街的丁大光丁大爷参加过解放战争和抗美援朝,当了十七年的兵,打了十六年的仗。全国解放后,他被安排到了这座大都市里做了一名普通工人。如今人到暮年,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再加上患有白内障,孤身一人生活实在不便。
  为了能照顾自己的饮食起居,丁大爷决定雇用一个保姆。他请人代写了一则招聘启事,启事一贴出去,邻居们都笑掉了大牙,只见这则小广告上写道:本人因年老体衰,无儿无女,饮食起居有些困难,特招聘身体健康的保姆一名,年龄不限,月工资200元,有意者请与文化街丁大光联系。邻居们对丁大爷打趣道:“丁大爷,这200元的工资未免太寒酸了吧,谁会来呀!”
  丁大爷不好意思地笑了:“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吧。”
  果然,一连两个月,没有一个人前来应聘。正当丁大爷心灰意冷时,却出现了奇迹。这天一大早,一个中年妇女骑着自行车来到了文化街,见人就打听丁大光。当她来到丁大爷的小院时,丁大爷刚刚起床,正摸索着准备做早饭,中年妇女急忙上前搀住丁大爷,笑道:“您就是丁大爷吧?”
  “是我,您是……”丁大爷疑惑地看着来人。
  “我是来应聘保姆的。”
  丁大爷一愣:“你来应聘保姆?”
  “对呀!”中年妇女甜甜地笑道:“我叫丁雅丽,是一个下岗工人,前两天有朋友介绍说您这儿招聘保姆,我便想来试试。”说着,丁雅丽掏出身份证、下岗证、派出所证明等一叠证件。“这是我的个人材料,您看看。”
  丁大爷摆摆手:“我的眼不大好使,就不看了。”丁大爷虽然视力模糊,可隐约还能把对方看清个三四分,只见丁雅丽穿戴不俗,举止端庄,举手投足不像是一个做粗活的人。丁大爷心里有些疑虑,说:“我这儿工资很低,做保姆是很辛苦的呀!”
  “没关系,我愿意在你这儿做保姆,我会做好的。”
  “那好吧。”丁大爷不再说什么,只是说道:“先试用一个月吧。”
  可一个月下来,丁大爷对丁雅丽便刮目相看。丁雅丽虽长得细皮嫩肉,可干起活儿来毫不含糊,她不但勤劳能干,而且心灵手巧,丁大爷的衣服、被子,凡是需要拆洗的,丁雅丽都拆洗得干干净净。丁大爷夜里睡觉有吐痰的毛病,可第二天丁雅丽一上班,就毫不犹豫地打扫满地的痰迹,丝毫没有厌烦的意思。三十多天里,丁雅丽就像照顾自己的父亲一样照顾着丁大爷,丁大爷打内心里喜欢上了丁雅丽。
  丁大爷是四川人,为了能让老人吃上可口的家乡菜,土生土长的丁雅丽硬是不知从哪儿学会了川菜的烧法,让丁大爷吃得胃口大开。丁大爷非常感动,开工资时,丁大爷多给了100元钱,丁雅丽坚决不收,丁大爷硬是让她收下,可第二天,丁雅丽花了200多元给老人买了一套保暖内衣。丁大爷激动得泪眼婆娑,喃喃地说道:“好闺女呀,我要是有你这样一个女儿多好啊!”
  “那你往后就把我当成你的亲闺女吧!”
  
  丁雅丽的这句话像是触动了老人的心事。过了好久丁大爷才说道:“唉,其实,我有一个儿子……”
  “您有一个儿子?”
  “三十多年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是死是活。”
  接着,老人叹了口气,讲了一段伤心的往事。
  原来,老人有一个儿子叫丁跃海,文革期间,老人有一个战友蒙受不白之冤,找到了丁大爷寻求庇护。丁大爷不畏强暴地把他藏了起来。造反派发现后勒令丁大爷交人,丁大爷宁死不交,造反派便对丁大爷轮番批斗,丁跃海担心父亲的安危,便把父亲的战友交给了造反派。不久,那个战友在造反派的百般折磨中死去。丁大爷被造反派放回来后,听说是儿子告了密,气得浑身颤抖,指着丁跃海的鼻子骂道:“滚,我没你这个儿子!”
  文革后,丁跃海意识到自己犯了个天大的错误,内心万分忏悔,他多次找父亲认错,可倔犟的丁大爷根本不肯原谅他,每一次都是把他大骂出门。多次忏悔无望后,丁跃海便从此消失了。
  “这三十多年您就没有找过他?”丁雅丽问道。
  “像他这种人我是不会找他回来的。”老人斩钉截铁地说。
  丁雅丽似有所思,没再吭声。
  一晃几个月过去了,丁大爷和丁雅丽在一起生活得非常开心,小院里时常飘荡着老人和丁雅丽的笑声。邻居们都说这个保姆可真好,跟丁大爷像父女一样。丁大爷心里也甜滋滋的,一天不见丁雅丽就像没了魂似的。可突然有一天,丁雅丽没来上班。丁大爷心中万分焦急,不知丁雅丽出了什么事,可第二天丁雅丽依旧没来,老人再也坐不住了,托邻居打了一个丁雅丽家中的电话,可电话无人接。这丁雅丽到底怎么了?丁大爷急得吃不好饭,睡不好觉,在焦急中等待着丁雅丽。
  到了第四天,丁雅丽来了,一听见熟悉的脚步声,丁大爷兴奋异常,急忙问道:“闺女,是你吗?”
  丁雅丽来到老人跟前,哽咽地说:“大爷,是我。”
  丁大爷听出丁雅丽的声音有些不对劲,急忙问道:“闺女,你怎么了?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丁雅丽再也忍不住,抽泣了起来。丁大爷一时慌了手脚,连声说:“闺女,别哭别哭,告诉大爷,出什么事了?”
  “我丈夫他……出车祸去世了……”
  “什么?”丁大爷大吃一惊,他真没想到这么好的一个闺女,命竟是如此悲苦,丁大爷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劝慰的话,只好说道:“闺女,别太伤心了,你要保重身子啊!”
  丁雅丽擦擦眼角的泪,说道:“大爷,我丈夫也是一个好心人,知道您患有白内障,他临去世前嘱咐我要把他的眼角膜移植给您。”
  “不,不,”丁大爷连连摆手,“这怎么可以?”
  丁雅丽几乎哀求道:“大爷,这是我丈夫的临终嘱咐,您就让他了却这个心愿吧!”
  丁大爷沉默了好久,心情沉重地点了点头,感动地说:“好吧!闺女,我答应你……”
  手术在市医院进行,做得非常顺利,当护士把老人眼上的纱布摘去时,老人终于看清楚了眼前的丁雅丽。这是一个明显憔悴而面目慈祥的女人。丁大爷抑制住自己激动的心情,从贴身处掏出一颗钻戒,说:“闺女,我家祖上原来是资本家,后来败家了,就传下来这么一个钻戒,我原先想把它交给我儿媳妇,我现在改变了主意,闺女,你收下吧,我没有其他什么值钱的东西,就只有它了。”
  丁雅丽突然泪流满面,扑通一声跪在老人面前,哭喊着:“爸,我就是您的儿媳妇,丁跃海就是我的丈夫呀!”
  “什么?你说什么?”老人大为惊讶,震惊得几乎跌倒。
  丁雅丽哭着把前后经过讲了一遍。原来,丁跃海多次被父亲拒绝后,便不敢再和父亲见面了,一晃几十年过去了,丁跃海通过自己的努力,在一家外资企业谋得一职,月薪三千多元。后来,他认识了在宾馆做领班的丁雅丽,两个人便结了婚,婚后的日子是幸福美满的,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那则招聘启事而发生了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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