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县长也惊喜地擂了吴乡长一拳说:“没想到,没想到呀!你这小子,给我留了这么一手!”其实这捞沙船是吴乡长通过互联网获取的信息,他知道厂家有货积压,急于寻找买主,于是他欠款赊来六艘,让它在奠基仪式上亮相造声势。
  大会第二项议程,由王县长代表县委、县政府致贺辞,接着由吴乡长念堂兄从香港通过互联网传来的书面发言,发言中特别提到为了回报父老乡亲,所有订购青山绿水别墅和避暑山庄店铺的客户,给予八折优惠。吴乡长的话音刚落,会场上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讲话结束后,极具浓郁地方特色的打龙灯、舞狮子、划旱船等民间艺术表演活动将奠基仪式推上了高潮。
  奠基仪式举行后,“青山绿水工程”紧锣密鼓实施,工地上车水马龙,川流不息,好不热闹。然而好景不长,虽然筑路和建筑承包商带了部分资金来,但不久这些资金就用光了,如果没有大笔资金继续投入,“青山绿水工程”便会如秋后的蚂蚱——蹦跳不了几天。吴乡长本想将别墅、店铺大量订购出去,可偏偏事与愿违,来咨询的人很多,真正出手买的很少,不少人顾虑重重,生怕花了钱买的是“空心包子”。面对严峻的现实,最知内情的陈主任,忐忑不安地问吴乡长:“怎么办,怎么办?”吴乡长也很焦急,可为了稳定军心,他平静地说,急也没用,活人总不会被尿憋死!
  不久,吴乡长得知县里将举行大型山歌大赛,他想这不正是筹集资金的好机会吗?他高兴得在办公室里大叫起来:“天助我也,天助我也!”第二天,乡里的干部按照吴乡长指示,雷厉风行地展开公关活动,成功地争取到了山歌大赛的冠名权、广告权,山歌会取名“澄江杯山歌大赛”。
  随后,通过各种媒体的报道,澄江乡很快名扬全市内外,澄江在实施“青山绿水工程”的信息也传得家喻户晓,人人皆知。大赛举行的那一天,赛场上到处是澄江乡的广告,最吸引人眼球的是:“澄江别墅,八折让利”“订购澄江别墅、店铺,银行给按揭”“购买澄江店铺,有望中奖奥迪”。大赛颁奖时,吴乡长又当众宣布:山歌大赛所有获奖歌手,免费来澄江避暑山庄居住。这一招又让全场轰动。这声势一造,澄江人气飚升,来购买店铺别墅的客户络绎不绝,很快就订购一空,喜得乡里干部奔走相告。
  澄江的“青山绿水工程”顺利开展,大功告成,吴乡长一举成名。王县长决定重奖吴乡长,并请他在招商引资先进表彰会上介绍经验。吴乡长接到通知赶往县城,开会时他坐在主席台上忐忑不安,在掌声中他走上讲台,一开口就讲:“我没有什么经验可介绍,我是来向大家坦白的……”
  台下所有人一听面面相觑,王县长也以为他喝多了酒,讲的是醉话,正想阻止,却见吴乡长从口袋中拿出个白头发发套,一副金丝边眼镜,对大家说:“那个港商是我自己扮的,这就是我的道具,我根本没有什么堂兄在香港,那位保镖兼司机是我的同学客串,那位女秘书是我外甥女。”这时台上台下一片哗然。
  吴乡长等众人平静下来,接着说:“有人问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大家想一想,过去我们花了多少钱外出招商,可年年招商不见商啊!我通过调查发现我们县干部职工在银行存款有上亿元,他们就是最好的投资者啊!问题是怎样把他们的钱‘挖’出来。我想既然大家把外商当作神灵,我就来了个‘借光照身’,自己扮了个外商。这样既得到了上下相信,又得到了优惠政策。我这是逼上梁山,没有办法的办法……”这时台上台下轰然大笑。接着吴乡长又说:如何欠款赊捞沙船,这就叫“借船出海”;如何举行奠基仪式,这就叫“巧借东风”;如何与建筑商签订带资承包合同,这就叫“借鸡生蛋”;如何利用山歌大赛扩大影响,这就叫“借机造势”;如何预售店铺、别墅,这就叫“借网捕鱼”……在一片掌声中吴乡长结束了他的“坦白”。台上台下响起春潮般的掌声,吴乡长走下讲台时发现王县长也在拼命鼓掌,刹那间激动的泪水夺眶而出。
  (责编:非本 图:胡声平)
   整理者:绝情谷 2009年4月TOP 《故事林》

>>> 2006年第1期 开除厂长作者:王文德字体: 【大 中 小】
  
  刘平从西南冶金学院毕业后,自愿到源泉冶炼厂工作。进厂五年来工作很出色,年年都是厂里的先进。
  1996年,厂长调县上工作,副职的罗化仁掌了实权。没到两年,厂里的经济就开始走下坡路。一些干部和工人在私下里议论:“他罗化仁尽干见不得人的事,自家的楼房盖起来了,公家的钱全搂到他腰包去了。”刘平听了半信半疑,就暗中观察,发现罗化仁成天吃喝玩乐,带女人游山玩水,花公家的钱大手大脚从不顾忌。刘平是个直性子脾气,就直截了当地向罗化仁提了意见。谁知罗化仁没听几句就发了火:“嘿,你这小干部还管起厂长?你比领导还高明呀?”
  不久,厂里试行聘用制,没想到刘平和一些平时爱对厂领导提意见、提建议的人却落了聘。之后厂里搞减员增效,凡是落聘的都给下了岗。
  下岗之后,刘平与其他下岗工人一样,只得在社会上打些零工,虽有过彷徨和失落感,但对工厂总有一丝难舍之情。他们时时关心着厂里的生产经营,盼望早日兴旺起来,等着有那么一天厂里发通知,让他们再上岗。
  盼啊,等啊,但工厂的经营始终不见好转,时不时的又有一些工人下岗。
  刘平有时路过厂门口,总要深情地向厂里望几眼,遇到厂里的工友,总要热情地互致问候。有时情不自禁地走进厂里,就像回到久别的家。有一次遇到罗化仁,刘平亲热地招呼他,只见他眼一瞄,头一昂,鼻子一哼。第二天刘平又经过厂门口时,就见贴了一张告示:工厂重地,非本厂上岗工人不得入内。
  刘平心里一凉,像是一瓢冷水泼在头上。回家不久,来了几个下岗的工友,说起厂门口的告示,大家都很寒心。刘平劝慰大家:“国家鼓励下岗职工再就业,我们找一个项目吧。”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除了冶炼,我们能干啥呢?”刘平说了自己的打算:“我反复考虑了,我们来个投资入股,吸收我们厂的下岗职工,新办一个冶炼厂。”
  “对呀!我们一定要干出个样子让罗化仁看看,离了他我们过得更好。”
  大伙推举刘平领头,众人七拼八凑地拿出了存款,还去银行贷了款,并与当地政府联系,得到了支持,引来了资金,不到三个月,新星厂就建立起来了。
  由于他们建立了严密的管理制度,瞄准市场及时调整生产经营策略,生产适销对路的优质产品,经济效益出人预料的好。而罗化仁领导的源泉厂不仅品种单一,而且产品质量低,没有销路,生产越多,亏损越严重。对此罗化仁不是从加强管理、调整产品结构、提高质量等多方面下功夫,而是一味的让工人下岗,企图单凭减员来增效,结果是走进了死胡同。
  
  厂里工人领不到工资对他不满,银行追收贷款将他诉上了法庭。眼看撑不下去了,罗化仁变换了一个花招,找到主管部门,说是为了推进源泉厂的改革,也为下岗职工谋出路,请求政府出面将源泉厂与新星厂合并。主管部门召集两厂协商,刘平说:“按现时企业改革的说法,不是合并而是兼并。我在源泉厂工作了多年,很有感情,如果由我们新星厂兼并,正好优势互补。”
  罗化仁却不赞成,他说:“新星厂是个小厂,不管咋说也该源泉厂兼并新星厂,况且新星厂的干部和工人都是我们源泉厂的下岗职工。我决定让他们回厂上岗,新星厂撤销后资产和人员回归源泉厂;至于刘平的职务嘛,就担任源泉厂的副厂长吧。”
  新星厂的另一名干部当即反对:“像你罗厂长那样领导,要不了两年,新星厂的这点家当就会全部败光,到时又高唱你的减员增效,岂不又要我们下岗?”
  由于双方的意见分歧太大,加上新星厂的干部、工人齐声反对,两个厂的协商没有结果。
  不久,源泉厂惹起经济官司,厂里仅有的一点资金被冻结,没有流动资金再生产,只得停产。后经清算,已是严重的资不抵债,法院审理后宣告破产还债。
  消息传来,新星厂的许多工人哭了。他们眼泪汪汪地望着刘平说:“源泉厂是我们亲手建立起来的呀,这么便宜就拍卖,落入别人之手,我们实在不忍心。你出面给买过来吧,不然,厂里的失业工人就苦了!”
  此时,刘平何尝不是这种难舍的心情呢,他就听了工人们的劝,设法凑钱把源泉厂买了过来,并接收了厂里的失业工人。一天晚上,刘平回家不久,听到有人叩门。他打开门一看,站在面前的竟是罗化仁。刘平没表示热情,堵在门口说:“是罗厂长呀?”
  罗化仁想往屋里钻,却被刘平拦在门边,“你有话就说吧!”
  罗化仁犹豫了一下说:“我当厂长,对你不起……”
  “说这些干啥?”刘平冷冷地说。
  罗化仁小声地说:“进你厂,如果当……”说到此吞吞吐吐地问:“当个副厂长,给多少价?”
  刘平哈哈一笑:“哦,你想买一个副厂长?这你想错了,我们厂是民主选举,你想当副厂长,谁会投你的票?”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罗化仁又来叩门。
  刘平开门一见,严肃地说:“想买官,你走错门了!”
  罗化仁摇头说:“我不当干部,在你们厂当一名工人,行不?”
  听了这话,刘平很觉意外。“开玩笑啊,你甘心当一名工人?再说,你这大腹便便的派头,能上炉台铲煤?坐办公室,我又用不上。”
  罗化仁想当工人的新闻迅速传遍了全厂,有人反对,有人赞成,一时成了大家议论的话题。反对的人说:“他当工人,能干啥呀?还不如养条狗可以看门呢!”赞成的人说:“这也好,也给有些人做个反面教员,别只顾整国家害企业,企业一旦破了产,他也没好下场。”
  经过工人们的反复讨论,最后通过罗化仁进厂当了一名扫院坎冲厕所的清洁工。他虽然当工人了,但他当官老爷的派头依然没改。他把扫院坎的差事推给他老婆,他只偶尔去冲洗一下厕所。另外的时间,抖起一身西装,耍起派头,装模作样地站在厂门口,像在巡视工作一样,不时地把手机拿在手里炫耀着,似乎大权依然在握。
  有一天上午,一辆皇冠小轿车驶进厂里,罗化仁低头一瞅,见是好久不见面的一位港商,他笑着迎上去。港商下车一见他,高兴地喊了一声:“罗厂长呀,我正找你呀!”
  见周围没别人,罗化仁充起厂长派头:“好久不见,你谈生意?”
  港商笑嘻嘻地说:“猜对了呀,找你商谈呀!”
  罗化仁脑子一转,说:“你要谈,先找我手下的刘厂长谈。”
  港商有点迷惑不解:“这……哦,我明白了,你升官了呀,一定是当董事长了!”
  罗化仁默认地一点头,悄声说:“你跟刘厂长谈好,回扣按老规矩,给我保密哟,电话再联系。”
  港商与刘厂长谈了两个小时,最终达成了双方都满意的长期供货合同。临近结束时,港商翘起大拇指笑着说:“刘厂长是个人才呀,你们罗董事长没有看错你呀!”
  “罗董事长?”刘平有点莫名其妙,“我们厂没有董事长啊!”
  港商先是一愣,尔后又笑着摆手,“不说了,你们内地喜欢保守小秘密呀!”
  刘平略加思索,一下子想到罗化仁,心里似乎明白了什么。他送港商出门后,立即就与厂办公室的赵主任交换了看法。
  不到一小时,刘平拿到了罗化仁骗取港商1万元回扣的证据。他立即召开了工人代表会议,通报情况并讨论了对这件事的处理意见。
  第二天上午,新星厂召开全厂干部、工人大会,刘平代表厂部宣布了一个决定:鉴于罗化仁假冒董事长骗取港商1万元回扣,给新星厂的声誉和形象造成了损害,决定将其开除出厂。
  决定一宣布,全场立即爆发出“哗哗”的掌声。
  从此以后,“下岗工人开除罗厂长”的笑话故事成了工人们茶余饭后的龙门阵。
  (责编:小川摇图:刘秉贤)
   整理者:绝情谷 2009年4月TOP 《故事林》

>>> 2006年第1期 柳氏茶馆作者:张 森字体: 【大 中 小】
  
  一
  
  柳氏茶馆位于福州永乐县城关护城河旁,每天茶客盈门,长年不衰。这茶馆还有一方小舞台,是闽剧票友们一展唱腔的好场地。茶客来到这里,可以一边品茶,一边听唱,悠然自得,其乐融融。解放前一年,在柳氏茶馆的闽剧票友中有一人唱得最好,在当地颇有名声,他名叫贾兰芳。
  贾兰芳是台湾人,从小随父亲到大陆谋生,他生着一张小白脸,配上一副甜嗓子,唱起闽剧悠悠绵绵,迷倒不少姨太太和少奶奶,而他暗地里爱恋的却是柳秋蝉。柳秋蝉是柳氏茶馆老板的千金,一个纯情的女子。她爱贾兰芳那种书生风度,爱听他唱戏。他们时常幽会在古道长亭边的小客栈里,给他们传信的是一个名叫柯大吉的小跑堂。每当皓月当空,他们三人就坐在江边,这时,柯大吉拉着二胡,贾兰芳唱着曲儿。柳秋蝉痴痴地听着。贾兰芳能唱花旦、青衣,也能唱小生,老生,而且唱得别有一番韵味。有时柳秋蝉学着跟他唱《武家坡》的旦角唱段,那可是珠联璧合,丝丝入扣。两人假戏真唱,情深意绵,常常是激动得双眼滚动着泪花。柳秋蝉感叹地说:“如果真的人生如戏,叫王宝钏苦等十八载,才得与薛平贵团圆,那太残酷了。”贾兰芳听罢一愣,心有所触,随即用手指头点着柳秋蝉的鼻子,似戏剧的道白一样说道:“柳秋蝉呀,何必认真,那不过是做戏而已。如果你真是王宝钏,我这个薛平贵一定与你男耕女织,夜夜伴你共剪烛花。”这戏谑的话儿逗得柳秋蝉转悲为笑,她佯嗔地骂一声:“你坏!”用小手捶打着贾兰芳,惹得柯大吉大笑不已。他们三个人在共同的爱好中得到了开心与欢乐。
  这快乐的时光没过多久,柯大吉发现他们背后跟随着一条鬼魅似的影子,贾兰芳却丝毫不在意,直到柳秋蝉被她父亲柳老板关进闺楼时,才意识到他们的举止已触犯了当地世俗的礼教。这可急坏了贾兰芳,但他想不出一个解救柳秋蝉的办法来,倒是柯大吉有胆识,他一拍胸膛,说声:“看我的!”当晚,柯大吉翻墙进入柳家小楼,用软梯放下柳秋蝉,把她带到小客栈里。柳秋蝉一见到贾兰芳就扑进他怀里,两人相拥而泣。虽说只分离三日,真有如隔三秋之感啊!这一夜,他俩有说不尽的柔情蜜意,只是不知道明天会是什么样儿。
  天刚蒙蒙亮,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他们惊醒。房门被踢开了,闯进来几个汉子,不由分说地挟走了柳秋蝉,还挥拳把贾兰芳打倒在地。待贾兰芳忍痛抬头张望时,只见从门口走进一个全身着黑的蒙面人,这蒙面人奸笑几声,阴森森地说:“贾兰芳,我最恨像你这样唱戏的小白脸,现在我就叫你人不人,鬼不鬼!”话声刚落,蒙面人就掏出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在贾兰芳的脸上乱刺乱划,痛得贾兰芳倒地翻滚。幸得柯大吉此时赶到,一脚踢飞蒙面人的匕首,狠狠地揍了两拳。蒙面人正抽身欲逃,被柯大吉一把揪住,还撕裂了他的上衣,蒙面人现出了胸前的刺花——一个丑态毕露的裸体女人。这让柯大吉一阵恶心!蒙面人趁柯大吉一愣,飞快地朝门外跑去。柯大吉也不追赶,赶紧扶起贾兰芳到一个草药医生处治疗他的刀伤。
  
  贾兰芳躲藏在江边的小草棚里养伤。一连几天,他一睁开眼睛,眼前尽是忽闪着柳秋蝉泪水涔涔的面容,惦念着他遭受皮肉之苦后的情境。他实在忍不下去了,趁柯大吉不在之时,不顾一切地撕去脸上的纱布,可对着镜子一瞧,天哪!那破了相的脸孔像鬼一样的狰狞。他惨叫一声,瘫了下去。接着他哭呀,哭呀,哭断了肝肠。第二天,柯大吉来探望他时,发现已是人去棚空,地上满是破碎的镜片和染血的纱布。柯大吉急得放声大喊,回答他的是江水的怒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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