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母听儿子这么一说,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脚跟发麻,连声说:“阿弥陀佛,救命恩人,该谢!该谢!”
  翌日,正逢赶集,刘庆运从农贸市场买回来五只鸡,三只下蛋的母鸡和两只芦花公鸡,把它们关在笼子里。他嘱咐母亲,估计小偷有可能会再次“光临”,如果听到响动,千万别作声,只管假装熟睡,也别告诉贝贝,小孩子睡得沉,不会知道的。
  刘庆运估计得一点不错。这天晚上,鸡叫头遍后,小偷轻车熟路,撬开刘母卧室一扇窗户的插闩,敏捷地钻进屋里,进入堂屋。他万万没有料到的是,刚刚把手伸到鸡笼里,碰响了笼子周围放着的玩具铃铛。睡得警觉的刘庆运一骨碌爬起来,冲进堂屋里,一按开关,立时只见雪亮的灯光下,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偷吓得手足无措,正欲打开大门逃走。刘庆运跨前一步,一只铁钳似的大手紧紧抓住小偷的手臂。小偷浑身战战栗栗,缩成一团,他见这户人家忽地冒出一个牛高马大的壮汉,自知不是对手。
  “小兄弟,你别走,坐下来聊聊,我不会伤害你的。”刘庆运面带微笑地说。
  小偷根本不相信对方的话,当场被捉,不是一顿暴打便是扭送派出所,有好果子吃吗?因此,他仍是诚惶诚恐,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刘庆运打开餐柜,拿来一瓶酒、一碟油炸花生米和一盘卤菜放在桌子上,又取来酒杯和筷子,对小偷说:“小兄弟,我们坐下来吧,喝喝酒,你受惊了。”
  小偷见刘庆运脸上毫无敌意,这才怯生生地在桌旁坐下。但主人为何如此善待自己呢?他猜不透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刘庆运见小偷一脸茫然,说:“我不知道怎样感谢你才好,真的!前天晚上,我不在家,我娘把煤球炉放在卧室取暖,门窗关得死,要不是你来偷鸡,窗户就不会打开,祖孙俩就会煤气中毒,后果不堪设想,会使我夫妻一辈子伤心。你救了他们的命,我能不好好感谢你吗?但我没法子找到你,估计你有可能再次光顾,所以设下了圈套。”
  小偷听罢,恍然大悟,他心里不害怕了,喝下一口酒,说:“这是巧合。当时我路过你家,见是单家独院,起了盗窃之心,立在窗外,踮起脚跟伸长脖子往里一瞧,一间卧室里空无一人,靠树的这间仅一老一少。我想这家的青年人肯定到外面打工去了,这很容易得手。果真,撬开窗门而入,干得十分顺利。”
  刘庆运劝酒夹菜,热忱有加,二人谈得甚是投机。小偷告诉刘庆运,他是邻村胡家庄的,叫做胡国强,去年读高中三年级时,迷上了网吧,学习成绩急剧下降,毕业时没考上大学,便自暴自弃,身上没钱,又一心念着去上网,于是走上了邪道,半夜溜出来偷鸡卖,已作案多次了,今晚是第一次失手。
  一瓶老窖酒喝得快见底了,夜也很深了,两人的脸上都泛着红光。刘庆运拉开钱包,掏出五张“百元钞”,递给胡国强,说:“感谢你免除了我家的大难,这点小意思,请你收下吧。”
  胡国强连连推辞,说:“我进卧室时并未发现煤球炉,慌慌张张的,虽然无意间做了一件好事,但我的目的是偷鸡,这是见不得人的丑事。你没有惩罚我,这就很不容易了,怎么能收你的钱呢?”
  刘庆运又说:“小胡,如果你今晚不再来,我就没法子见到你,既已相逢,我不感谢你不好啊!”
  胡国强说:“今晚我又照例出来干坏事,没有找到可以下手的人家,路过你家门口,听到堂屋里鸡叫,知道又买回了鸡准备过年的,我一错再错,说明我在泥坑里越陷越深,应该痛改前非才是,怎么好意思接你的酬金呀!要是遇见别人,不扭送派出所去罚款拘留那才怪呢。”
  刘庆运见胡国强言词恳切,一片真心,也就不再勉强。他问了对方一个问题:“小胡,你捉鸡时,它们不拍翅膀又不叫,这绝活是从哪里学来的?”
  胡国强显得有些得意道:“实不相瞒,我的父亲原来是阉公鸡的,技术很好,小时候我就跟他学会了捉鸡这手绝活。后来阉鸡这一行没有生意了,要不,我也有个用武之地。”
  刘庆运叹了一声:“你这绝活,可惜用在邪路上。”这时,他双眼一亮,盯着胡国强说:“我用计找到你,除了感谢外,现在还有一个目的,要挽救你。我在特区办了一个养鸡场,收入可观,想聘请你到那儿,每月给你一千元的工资,你愿意吗?”
  “招聘我去养鸡?”
  “不,我要发挥你的特长,给我养的鸡注射防禽流感疫苗,每只鸡一个月要注射一至两次,属技术工。你捉鸡时,它们不拍翅膀又不叫,可以提高下蛋率,这不好吗?”
  “好,好!”胡国强高兴得差点跳起来,真诚地说,“老板,我向你保证,一定在你的养鸡场好好地干,金盆洗手,痛改前非,重新做人!”
  两双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责编:非本 图:吴晓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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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8年第15期 将破烂送回家作者:李如有字体: 【大 中 小】
  看见儿子回来时,王婶激动得泪光闪闪。儿子名叫王金宝,在省城上大学,由于家里穷,来往的车费又贵,他平时很少回家。
  接下儿子的背包,王婶偷偷擦拭下眼角的眼泪,问道:“不是说没事儿不回来吗?这往返要花一百多元的路费呢!”
  王金宝一边喝着白开水,一边抬头说道:“邻村老张家新买了车,来回都搭乘便车,不花钱!”金宝爹问:“是不是学校又在催交学费了?现在家里可没有钱,要等年底,猪卖了才能凑齐!”王金宝点点头,说:“学费倒可以再等等,可后勤处让交400元的冬季供暖费,宿舍就剩下我一个人没交了,所以回来看看!”
  “唉!又是要钱!那我这就出门,先给你借去,总不能让你一个人老拉后腿。”话未说完,金宝爹便出门给儿子借钱去了。
  父亲刚走,金宝又对王婶说道:“妈,我包里还带回来了两件脏衣服,你喂完猪给洗一下!”说完,跑到地里看庄稼去了。
  王婶拉开旅行包的拉链,从里边拿出两本书与两件脏衣服。脏衣服一抖开,又掉出了一包脏袜子。王婶捡起来数了数,一共有6双,这些袜子,看上去也只穿了一两天的样子,算不得很脏。这孩子,连自己的脏袜子都不洗,真是的!王婶叹了一口气,将这些袜子一起泡在盆子里洗了。
  天黑的时候,父亲借回了400元。给钱时,王婶在一旁提醒金宝,说家里挣钱不容易,借钱也很难,在学校可要省着点花。金宝接了钱,一边往包里塞地瓜干,一边心不在焉地“唔”了一声。
  突然,王金宝在行李包中翻出一包衣服,那是母亲给他清洗干净的旧衣服、旧袜子。他眉头一皱,生气地对王婶说道:“哎呀,妈,这些旧衣服、旧袜子我都不穿了,你还给我装进包里做什么?”
  王婶听了一愣:“旧了又没破,咋就不能穿了呢?”
  王金宝说:“这些破烂,我早就不穿了,在学校就想扔呢!”说完,他气呼呼地将那些洗干净的旧衣服、旧袜子全都掏了出来,放在一边的凳子上,这才进屋睡觉去了。
  王婶怔怔地望着儿子,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她感觉儿子变了。儿子进屋后,王婶拾起凳子上的旧衣服、旧袜子,又悄悄给儿子塞进了包里。谁知第二天一早,王婶起来一看,儿子金宝已经走了,那两件旧衣服、几双旧袜子,又原封不动地放在凳子上。王婶抱起那些旧衣服,难过得流下了眼泪。
  事隔不久,邻村老张跑车回来,又给王婶带回来了一包东西,说是王金宝让给带回来的。王婶打开一看,还是两件旧衣服与两双旧鞋子,像是不久才买的,有八成新。王婶不解地问道:“咱家金宝衣服、鞋子都不多,这都拿回来了,他自个穿些啥?”
  老张瞅了瞅这些带回来的旧衣服、旧鞋子说道:“这衣服鞋子都旧了,大学生哪能穿这破玩意儿啊!”
  王婶听罢,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饱经风霜的脸上写满了忧郁。
  快到年底时,王婶喂养的五头肥猪全部出栏了,卖了四千多元。王婶让男人带着这钱,直接进城去给儿子交学费,临走时还反复交待说:“到学校要多留点心,该说的要说,该劝的要劝,‘养儿不教父之过’,可不能让他跟别人家的孩子们一样,胡乱花钱比吃穿。咱们家穷,可供养不起这样的公子哥!”
  天空飘着雪花,金宝爹进城后,按地址找到了金宝所在的那所大学。
  敲开宿舍门,金宝爹感觉像进了天堂一样舒服,宿舍里暖烘烘的,与外面恍如两个世界。再一打量,见屋里有几名大学生,有的坐在床上看书,还有几个正围在一起上网、玩游戏,却没见自己的儿子金宝。
  开门的大学生问他找谁?他说找王金宝。对方说王金宝出去了,让他在这儿先等一会儿。金宝爹焦急地说:“我找王金宝有点急事儿,请你带我去找找他,好吗!?”开门的大学生迟疑了一下,他搓搓手,从铺上拿起一件羽绒服穿上,然后缩着脖子对他说道:“走吧,我带你找他去!”
  出了学校大门,向左拐了两个弯,两人走到一个洗车场的院内,一起出来的大学生站在那里高声喊道:“王金宝,有人找你!”
  很快,从洗车场跑出来一个穿工作服的年轻小伙子,他出来后惊喜地叫了一声:“爹,你怎么来了?”
  金宝爹笑笑,说自己进城来办点事儿,顺便给他送学费来了。
  王金宝让父亲在旁边再等一会儿,说他洗完这辆车就可以下班了,说着,便又折回工作现场,拿起水管、抹布,麻利地冲水、洒洗涤剂、再冲水、再用抹布抹干净。洗完这辆车之后,王金宝带父亲走进旁边的一个更衣室,脱掉了他洗车用的工作服、手套、雨鞋,换上了自己那单薄的校服、袜子、鞋子。
  这时,一边的父亲才发现,儿子所穿袜子上竟打了两个小补丁,鞋子也比自己脚上穿的那双还要旧,便抬起自己的脚,不解地问道:“瞧你拿回家的这些鞋子、袜子都还那么好,你为啥都不想穿了呢?”
  王金宝望着父亲这一身的衣着打扮笑了笑,说道:“没啥,我在这儿洗车,有工作服、雨鞋、手套,回学校里有暖气,不冷,就把多余的衣服都给捎回去了!”
  看着儿子那单薄的身子上往外透着丝丝热气,父亲仿佛明白了什么,他对儿子说:“我来时,你妈还在生气呢,说你在学校跟别人比吃穿、乱花钱,将大半新的衣服、鞋子、袜子,都当破烂给送回家了呢!”
  儿子笑得更得意了:“我是故意这么做的!谁让我去年给你们买的新衣服、新袜子你们都舍不得穿,又偷偷拿到商店去换钱了呢?家里那么冷,可你们却连袜子都舍不得穿,每次回去,看见你们脚上尽是那冻裂的伤口,我心里就直想哭!”
  父亲胸口一热,眼睛酸酸地说道:“孩子,都是当爹的没本事,让你在学校受苦了!”
  儿子挽着父亲的胳膊,安慰说:“没事儿,办法总比困难多。以前我在一家超市打工,原来想用打工的钱,支付学校的供暖费,可谁知超市经营不善,用服装、袜子、牙膏来抵工资……我就又找了这家洗车场的工作,现在每周来两天,可以挣回80元钱,一月下来,自己的生活费、日常开销全够了,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越来越好……”金宝爹泪眼矇眬,喃喃地应了一句。
  雪还在下,父子俩心中却不冷。因为,春天已经不远了。
  
  (责编:王凡 图:吴晓辉)
   整理者:绝情谷 2009年4月TOP 《故事林》

>>> 2008年第15期 不忍拒绝作者:梁洪涛字体: 【大 中 小】
  尹小吟大学毕业后,急于找一份工作,挣钱为家里还债。
  尹小吟的家在郊县农村,本来经济条件还算不错,可是,一场意外的车祸险些夺去母亲的生命,家里的积蓄很快花个精光。接到大学录取通知书时,尹小吟脸上没有一点笑容,她想放弃上大学的机会,留在家里照顾瘫痪在床的母亲。父亲不答应,借遍亲戚朋友凑足学费,硬把她“赶”出了家门。现在总算熬到了大学毕业,尹小吟松了口气,马上就能挣钱为家里还债了。
  但是这个夏天,到处是求职的大学生,往往一个岗位,有几十个人应聘,竞争非常激烈。尹小吟读的是酒店管理,可是,她几乎跑遍了这个城市的所有酒店酒楼,却没找到一家招聘管理人员的。最后她只得降低条件,在蓝天大酒店做了一名服务员。
  有了工作,还债看到了希望。于是,尹小吟给父亲打了个报喜电话:“爸,告诉你个好消息,我做了蓝天大酒店客房部的经理,和我所学的专业正好对口。只是,当经理实在是辛苦啊。”电话那端父亲显然一愣,继而又兴奋地说:“丫头,爸真为你高兴。做经理辛苦,总比当服务员强多了,好好干吧。不用着急往家里寄钱,现在咱家条件比以前好多了,爸承包了村里的鱼塘,收入可不错呢。”尹小吟稍微放宽了心,父亲养鱼赚钱,不要她寄钱还债,自己的谎言就不会露馅了。
  其实,尹小吟撒谎是迫不得已。父亲为了供她上大学,省吃俭用,没黑没白地干活,累得腰都弯了。总算熬到女儿大学毕业,如果听说女儿找不到好工作,在酒店做了服务员,父亲得有多伤心啊。
  每天端盘子倒酒,还得看客人脸色,尹小吟委屈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自己这大学算是白读了。尹小吟觉得做服务员委屈,但这个岗位她也未必保得住。和她一同应聘的还有一个叫何梅的女孩,何梅声音甜美干活麻利,各方面都优于尹小吟。酒店老板姓陈,陈老板明确表示过,一个月的试用期结束,她们两人只能留下一个做服务员。于是,两个女孩暗中较劲,展开了一场激烈的竞争。
  在这场竞争中,尹小吟明显处于劣势。她戴着个瓶子底似的眼镜,做什么都显得笨手笨脚。而那个何梅,却处处得心应手。眼看一个月的试用期就要结束了,谁去谁留,结果不言而喻。
  这天晚上,尹小吟负责的那桌客人,有几个人喝多了,争吵起来。其中一个高个儿说,算了,不喝了,让尹小吟去拿账单。等她从前厅拿着账单赶回来时,有三个人已趔趄着下了楼梯。尹小吟拦住他们结账。他们往后面指了指,说买单找后面的人。尹小吟一看没有那个高个儿,于是拿着账单上楼去找。结果,那个单间里一个人也没有。她急忙下楼去追赶先前那伙人,追到酒店门外,那伙人却早已不见了踪影。
  看着手里1300元的账单,尹小吟傻了眼。酒店里有规定,遇到客人逃单,由该桌服务员自己垫付。可是,尹小吟哪里有这么多钱啊!
  出了这样的事,陈老板非常生气,他铁青着脸把尹小吟训斥了一顿,让她把1300元钱垫上,立即卷铺盖走人。
  尹小吟说:“陈老板,让我承担责任我毫无怨言,可是,我真的拿不出这么多钱啊。”
  陈老板一皱眉:“拿不出钱,难道这事就算了吗?”
  尹小吟说:”当然不能算了。你看这样行不行,让我留下来,以工抵债。”陈老板想了想,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得答应了。尹小吟试用期工资是300元,试用期过后每月500元,照这样计算,她再干满两个月,才能把1300元饭费抵销。尹小吟留下来还债,那个何梅只得选择了离开。临走时,尹小吟把她送到大门口,何梅却悻悻地说:“尹小吟,算你厉害!”
  看着何梅远去的背影,尹小吟脸上露出了笑容:自己导演的这次“逃单事件”,取得了初步成功!原来,那几个食客都是她找来帮忙的同学。其实,尹小吟也是被逼无奈,她知道凭自己的实力,远不是何梅的对手,而她又不想失去这次难得的就业机会,所以,才想出这样一个并不光彩的法子。逃单事件以后,尹小吟彻底转变了工作态度。她在虚心向其他服务员学习的同时,结合自己在大学里所学的知识,对工作中的许多细节做了改进,收到了不错的效果。不但得到一些老客户的称赞,一些新客户也都慕名前来,点名让她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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