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理的声音缓和了下来,我听得出他的言外之意,看来,我得抓住这可能是最后的一次机会。
  “丁小姐来北京几年了?”陆奇川总经理和我没谈几句公事就闲扯了起来。他是我们的大客户,我只能小心翼翼地如实回答:“四年多了,读完大学工作没多久。”陆总是个很消瘦的男人,四十多岁,眼里透出商人的精明。据说他20年前来北京时只是个穷小子,如今的公司全是他白手打下的,是个相当传奇的人物。他的眼神意味深长,我有点局促。“北京是个竞争相当残酷的地方,你一个外地女孩子一定很不容易吧!”虽然他的声音很温和,语速很慢,我却莫名地害怕,定定神道:“是的,连个北京户口都很难弄,像我这样的只能漂着。”“说难,其实也不难,我可以帮你的。”他轻轻地笑,目光灼灼。
  我突然明白了他的眼神,无端地害怕起来。我年轻漂亮,在学校追我的人就一大堆。可是毕业后,我的外地身份,我在北京的毫无背景,使不少相貌、能力都不如我的同学都混得比我好。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在这个冰冷无情的竞争城市,我只能靠自己。我要工作,我要户口,我要钱,我要孝顺家人,不要穿廉价高跟鞋,不要为赶公车而摔跤,不要为省出租车费而打“黑车”被人羞辱,不要为丢手机垂头丧气失魂落魄……可是卫辰——我的心紧缩了一下,我也想要爱情,难道爱情真的是奢侈品吗?我丢的那个诺基亚8250和卫辰的是一起买的,同款,情侣号,难道它的丢失是一个预兆吗?
  在旋转餐厅吃完饭后,陆总开着他的奔驰送我回家。路过“国美”时,他进去为我挑了一部手机,三星的,带摄像头,刚上市。我坐在奔驰上,抚摸着新手机,这个和弦彩屏带摄像头的手机终究和蓝屏的8250不同,奔驰终究和公车不同,旋转餐厅的精致菜肴终究和青菜鸡蛋面不同,陆总终究和卫辰不同……我恍恍惚惚了。
  很快到了家,我下车与陆总告别,他倚着车窗微笑着对我说:“我不会勉强你的,小姗。”我努力装出很开心的笑容挥了挥手,看着他的奔驰在我视线中消失后上了楼。
  家里没人,卫辰大概还在路上等公车。这小小的房间就是现实,漂亮的餐厅、舒适的奔驰就像梦境一样,但真实得让我伸手就可以抓住。我要伸手吗?我必须放弃爱情吗?我望着镜子里年轻靓丽的脸,它能美多少年呢?如果和卫辰一起努力,拼命赚钱,就我们两个外地人一辈子挣的钱,也许只能在这个高物价的城市里买个小单元房,一辆国产车,而且平时要省吃俭用,不敢生病,不能买奢侈品,不能去国外旅游,甚至要到十几年后我才能用DIOR、资生堂,那时的,我只会是一个平庸的身材胖大的中年妇人!
  我爱卫辰,但我也想自己活得更好。我不爱陆奇川,也知道他对我并非真心,但他可以帮我,可以让我少奋斗一二十年。我不是没有能力,但我需要机会。
  正想着,门开了,卫辰回来了。他看见我还挺惊讶:“宝贝,你今天回来得这么早啊!”他见我不说话,凑过来说:“没吃饭吧?怎么不说话?心情不好吗?”他勾住我的肩,一副很高兴的样子,“我今天发工资了,一千八百,晚上我们出去吃顿西餐牛排吧!”看看他孩子气的开心样儿,我于心不忍。
  我从包里掏出手机,看着他的眼睛说:“你知道我买的新手机多少钱吗?4700块,今天一个客户送我的。”他的脸色变了,问道:“你什么意思?”“没什么意思,我早上把手机丢了,中午就有人送我一个。”我面无表情,因为我怕一动面部神经就会流下眼泪。我接着说:“我们分手吧。”
  卫辰放开了我的肩,不敢相信似的问我:“为什么?就为这只手机?只要我们一起努力,以后什么都会有的。”我们在一起三年多,发生什么事都没有提过“分手”,因为我们都是自尊心太强的人,都是太决绝的人,都是不会回头的人。
  “因为我爱你,所以不想背叛你,所以我要先和你分手才能和别人在一起。”我仍然面无表情地说,“这正是我心里最真实的想法,你要相信我,我是真的爱你。”“你这是什么逻辑!我爱你,我可以养你的!”他有些语无伦次,我看得出他的焦急和恐惧,我有些动摇,但我仍然狠下心说:“你爱我就应该给我自由,给我重新选择的权利,我不想再在一间20平米的房间里生活,每天挤车;你爱我就应该让我选择过更好的生活。”我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直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睛突然冷漠了下来,他用从来没有过的平静语气对我说:“丁小姗,原来你是这样的人!”他转身快步走出房间,“啪”的一声重重地关上门。
  他一夜未归,我一夜未眠。清晨时我像往常一样梳洗打扮去上班,只是用更多的粉底去遮住黑眼圈。在这个忙碌的社会中,是没有精神和时间来失恋的。
  晚上回家时,我发现房间里少了他的东西,他走了。
  我再也没有见过卫辰。原来两个相爱的人分开,并不需要多么惊天动地的理由,现实就可以将爱一点点地凌迟,趁还相爱的时候分手,也许分开正是时候。
  一个月后,我转正了。两个月后,我有了北京的户口。我的生活渐渐好了起来,在社会的打磨中,我渐渐成熟独立,不再轻易流泪和伤悲。陆奇川和我的往来已经结束了,但还算是朋友。他经常在互惠互利的生意中帮我,也教会我很多东西,他终究是个商人。
  至于卫辰,听说他去了北方,我们一直没有联系。三年后,有一天我听到刘若英的《听说》时,伤心地流下了眼泪。就在同一天,我被公司提升为省域经理,调往武汉任职。
  武汉是个比北京更世俗的城市,热闹,喧嚣,却让人感觉更温暖更有人情味。我挎着GUCCI的包走在人潮拥挤的街头,突然看见远处走过来一个人,很像卫辰,高高瘦瘦的,走路低着头。我的心猛然紧张起来,不知所措是喜悦还是恐惧,我迈不动脚,我的手颤抖着,只能看着他一步步走近,擦肩而过。
  然而,他不是卫辰,只是远看身影很像。我恢复了常态,扭头看着那人远去的背影。人海茫茫,如果不是刻意相约,偶遇的可能性简直微乎其微。我只能遥祝卫辰过得好,比我好……
  (责编:小川 图:郭东健)
   整理者:绝情谷 2009年4月TOP 《故事林》

>>> 2006年第21期 楼摇奇案作者:火 奂字体: 【大 中 小】
  龙飞虎是哈市黑社会老大,他为非作歹,贪图钱财。他想吃掉哪个公司或商行,谁就要乖乖地让给他,如敢违抗,就叫你断手缺腿,饱受痛苦。半年前,他看上了庄则民的珠宝店,那是哈市一家生意兴隆的好店。他要求庄则民转让,庄抵死不肯,结果被龙飞虎手下的人暗中杀害,且灭迹沉尸于湖底,公安机关久久未能破案。
  作恶多端的龙飞虎近来老做噩梦,梦见那些被他残害过的人都变成厉鬼,老来缠他讨债索命。他每每在梦中被惊醒,吓出一身冷汗。后来他神经兮兮的,白天说胡话,只好住进医院。大夫查来查去,五腑六脏都正常,只说他精神太紧张了,只要放松就会好起来的。出院后,龙飞虎决定金盆洗手,便将庞大的资产交给手下的人去管理,他专心为他女儿盖房建屋筹办婚礼。龙飞虎不惜花重金在哈市南郊为女儿盖起一幢八层大楼,取名圣帝大厦,想与女儿住在一起,过他后半生的快活日子。
  女儿结婚这天,哈市黑社会的大小头目都来凑热闹,还送来大量珠宝字画,龙飞虎得到手下们的恭维,心中自然十分得意。
  可当新郎新娘挽着手,步入金色大厅时,大楼忽然剧烈地摇晃起来,天花板上的吊灯不停地抖动,金鱼缸也因摇动而水溢鱼跳,随即大厅顶板装饰的石膏泥块逐一脱落下来。众人认为是闹地震,顿时乱成一团,宾客们一窝蜂地从二楼往一楼跑,有的竟在慌乱中想从二楼跳下去。好端端的婚礼,就这样被楼摇搅得不欢而散……
  龙飞虎惊魂甫定,一查当地没有地震,说明楼摇另有他因。但如果不是地震,大楼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摇动呢?他不禁联想到当初噩梦缠身的事,难道真是那些冤魂厉鬼又找他算账来了?龙飞虎再度陷入神情恍惚之中。
  就在这时,一个自称看风水的老年女人不请自到。她穿着褐色的尼姑大袍,戴着灰色法师帽,自称是“临水庵”带发修行的女住持,有画符念咒、驱鬼避邪的超凡法力。她一口咬定,楼摇的事是阴间野鬼闹出来的。
  龙飞虎和他的那几个大小头目什么样的世面没见过,怎么会轻易相信这个女人的胡言乱语呢?这时,有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让开龙老大,挥起拳头就要将女住持打出去。龙飞虎见状立即予以制止,转而毕恭毕敬地对女住持说:“女法师,你真有此能耐?”
  女住持神气十足地说:“当然能!要不能,我来寻死呀?”
  龙飞虎说:“好!你有这法力,那就帮我一把,要多少钱你报个价吧!”
  女住持说:“你害过的人太多了,他们都会来向你讨债的。”女住持的话击中了龙飞虎的心病。接着她又编造了一套楼盘风水相冲相克的话语,唬得龙飞虎一愣一愣的,只好俯首称谢。
  龙飞虎说:“这样吧,你要十粒金戒指、十副金手镯、十条金项链,我愿意如数照给,只要这大楼不摇动就行。”
  女住持说:“拿钱消灾,祈求平安吧。”说完,她立即在大厅里转圈圈,念着一些人们听不懂的咒语。她念完咒语,叫龙飞虎到大楼后面放鞭炮,说冤魂厉鬼听到鞭炮声,就知道她已代他们讨回了财宝,就不再闹了,大楼就会停止摇动。龙飞虎赶紧让手下的人去办。果然,鞭炮一响,大楼就停止了摇动。对此,龙飞虎和那些黑社会烂仔们个个面面相觑,不得不佩服女住持的法力。最后,只好乖乖地把一箱金首饰交给女住持带走。
  然而,好景不长,仅过了一个多月,大楼又摇晃起来。龙飞虎的女儿女婿害怕不安全,便搬出大厦到市内居住,他俩要父亲一同搬走。但龙飞虎认为大楼虽有摇动,却未必会坍塌出事故,他不想搬出,不甘心舍弃这座花巨资盖起的新楼。于是自个儿决定留下,他要再观察观察。
  女儿刚搬走没几天,女住持又来了,她对龙飞虎说大楼再次摇动,是因为那些冤鬼把讨回的钱花光了,现在又来向他要钱。龙飞虎虽然心中有怨气,但相信花钱消灾之说,他又拿出一箱金首饰给女住持。这一回,龙飞虎对她很不客气地说:“老婆子,你听着,大楼如果从此平安,算你命大;若再摇动,老子会砍下你的头。”女住持也不回答,只顾提着一箱珠宝走了。
  两个月过去了,圣帝大厦居然稳如泰山,不再摇动。龙飞虎以为从此可以太平无事了,心中还不免有点感念女住持的法术魔力。然而,到了第三个月,大楼又接连摇动了几次。龙飞虎正要去找女住持算账,不料老婆子却自己撞上门再次要钱来了。龙飞虎一见气得火冒三丈,冷不丁从腰里拔出一把利刀,“嚓”的一声割下女住持的一只耳朵,吼叫道:“赶快滚开,再啰嗦,小心你的狗命!”女住持见势不妙,只好掩着血耳,跌跌撞撞赶紧逃命而去。龙飞虎无奈之下,不得不离开这座“鬼楼”,住到城区女儿家去。
  第二年,龙飞虎又花巨资在哈市西郊建起一幢八层大楼,仍起名圣帝大厦。竣工这天恰逢是他50岁生日。他大摆宴席,一心要庆贺一番,他手下的大小头目也纷纷带着重金前来贺他乔迁之喜。
  出乎意料之外,宴会刚刚开始不久,新盖的大楼又剧烈地晃动起来,又一次弄得大家不欢而散。这时人们才相信龙飞虎真是被冤魂厉鬼跟踪了,后果实在太可怕了。面对此境此情,龙飞虎几乎要绝望了。他已经舍弃了一幢大楼,怎忍心再舍弃这第二幢大楼呢?然而不舍弃又将如何?恰在这时,他收到一封匿名信——
  龙飞虎,你这个恶魔,你不但残害了许多无辜商人,还剁了我师姐的半边耳朵,我不会放过你的!我要叫你终生不得安宁。如果你想求得安生,让大楼停止摇动,今晚你拎一箱时价不少于十万元的珠宝,送到北郊三里桥下谢罪。否则,我要摇塌你的大楼,让你死有余辜……
  为了稳住写匿名信的人,弄清对方的真实意图,心有余悸的龙飞虎只好照办,将一箱珠宝送到北郊三里桥下,然后忐忑不安地缩在圣帝大厦里,等待着对手的出现。深夜时,两个保镖押着一个老头来见龙飞虎。原来,龙飞虎接到匿名信后,也就将计就计,派两个保镖埋伏在三里桥边,单等取宝人出现时,便将其当场抓获。
  龙飞虎见老头被推到面前时,大为惊骇。原来此人正是半年前被他手下人杀死并沉尸湖底的珠宝商庄则民!龙飞虎思忖道,庄则民不是死了吗?他怎么死而复生?他怎么成了女法师的同伙?他又有什么法术让大楼摇动?龙飞虎大声盘问:“死鬼庄则民,你想干什么?”
  庄则民应道:“没想到吧,我并没有死,被你杀死的是我的弟弟庄则众,我俩是双胞胎,长相相似,他是石材加工厂的老板,那天他替我照看珠宝店被你们错杀。贼人龙飞虎,你若想让大楼永远不摇晃,你若想认罪保命,你必须到公安局自首,承认庄则众是你派人杀的!我会将楼摇秘密告诉你,让你破财消灾接受惩罚!”
  龙飞虎半信半疑,心想:管他是哥是弟,反正是杀了这么一个人,承认了,你又能怎样?于是他口出狂言:“庄则众是我派人杀死并扔进湖里的。你想报复我?没门!这事已过去半年了,连警察都抓不到我的把柄,你还能让我去自首认罪?”
  庄则民冷笑一声,说:“那好,我将楼摇秘密揭开吧——
  一年前,你龙飞虎逼我转让珠宝店,我不同意。在最后期限到时,我去联系新买主,让他和你争斗,我叫弟弟庄则众来替我看店。可当我返回时,有人告诉我则众被杀了,并被扔到湖里,珠宝店也被你龙飞虎霸占了。我看斗不过你,为保命,我无奈地躲开了。随后我接管了弟弟在市郊的石材加工厂,并购进四台大型锯石机。有一天,一位叫朱丽叶的女人突然找到我,说我的锯石机离她别墅仅50米,机器开动后震坏了她的别墅,要我赔偿。经过试验,当四台锯石机同时开动时,别墅果然会摇动,而且顶梁和房柱会出现裂痕。我认了,赔了朱丽叶一笔修缮费,最后决定把四台锯石机移开。
  然而,锯石机移位后,又影响到前方大约100米处一幢新落成的大楼。我打听到这幢楼是你龙飞虎为女儿盖的,还获悉你女儿即将在新楼举行婚礼。我想:龙飞虎呀龙飞虎,你杀了我弟弟,霸占了我的珠宝店,我要让你一生也不得安宁,我要你把当初吞进去的钱吐出来。我雇用了一个老尼姑让她冒充驱鬼弄神的法师,在你女儿的婚礼上我开动锯石机,制造大楼摇晃的险象,然后由她向你讨回珠宝赔偿我。女法师轻而易举地诈得一箱珠宝后,我又接连开动锯石机,多次制造楼摇险象,再次向你讨回珠宝。没想到,你龙飞虎丧心病狂,居然割耳惩罚她……后来,你龙飞虎做贼心虚,造孽怕死,你搬去女儿家,又在西郊再盖一幢八层大楼。我也暗中跟上,也在靠近大楼约50米距离的一块空场地上搭建简易厂房,将四台大型锯石机拉了过去,我趁大楼竣工和你龙飞虎50岁生日庆典当天,再次制造楼摇险象——这就是事情的全部经过!
  人们或许会问,为什么锯石机一开动,邻近的大楼就会摇晃呢?庄则民在赔偿朱丽叶的损失后,曾去请教过一位动力专家。据专家介绍,每一个物体都有它自身的震动频率,只是这种频率在一般情况下人们是感觉不到的。大楼的建筑材料决定大楼的震动频率,一般为每秒1.5赫兹。而四台锯石机同时开动发出的震动频率正好也是每秒1.5赫兹,于是锯石机和大楼就发生频率共振现象。就是这一物理现象导致了大楼的摇动……
  龙飞虎听罢庄则民的讲述后,奸笑道:“你讲的全是一派胡言乱语,老子被你耍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你想报复我龙飞虎,现在我就送你上西天!”他对两个保镖一挥手,凶神恶煞地说:“封住他的嘴,用绳子勒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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