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对曹大发的慷慨表示感激,但却谨慎地问他,兴生收了你的钱,给过什么票据没有?曹大发解释,说他是在客车上交给郭老板8000元的,当时郭老板身上没带着票据,加上钱不多,他们谁都信得过谁,因此只搞君子协定。水月说:“既如此。待我查一查再说,兴生要是真收了你的钱,我会想法还你的。”
曹大发刚离去,又响起一阵门铃声。水月打开门,进来的是跑过运输的黄金进。黄金进同样询问了郭兴生的伤势并表示了同情,然后话题一转,同样说郭兴生在出车祸前已决定与他合股经营贸易公司,而他为表示诚意,已预交了2万元合股定金,现因他跑运输忙不过来,想退股,要拿回自己的2万元,他希望水月能给予他方便。水月似感诧异,说你是讲郭兴生收了你2万元吗?我没听他说过啊!黄金进说,天知地知,这是千真万确的,可能郭老板还来不及跟你说。黄金进告诉水月,是在某日某时,他和郭老板在某某酒楼喝酒时,他在酒桌上交给郭老板2万元的,当时郭老板曾从身上摸出一本小本本,做了记录。接着黄全进大方地表态,看在郭老板遇难及他跟郭老板交情不浅的份上,他只拿回18000元就行了。余下的2000元。送给郭老板作为疗伤费用,这算是他的一点心意。不过他强调,因他急等着钱用,水月必须在一个星期内退回他18000元。水月对黄金进的大方表示感激,为难了一阵后,说好吧,待我查查再说,兴生要是真收了你的钱。我会如数给你退回的。
刚送走黄金进,门铃声再次响起。水月心里嘀咕:莫非又是来要钱的?
打开门后。进来的是身材魁梧的钱光。钱光手中提着简单的礼品,一身西装革履。他大模大样地把礼品搁于茶几上,探询起郭兴生的伤势来。水月察言观色,心里说,前两个人也是这样开场的,看来自己猜得不差,准是又一个债主上门来了,今日怎么这样背运啊!
水月无心介绍郭兴生的伤情,简单说了两句后,开门见山地说,钱经理,你今日上门,想必是有什么话要说吧?钱光说,水月嫂子真是个爽快人。水月说,就直说吧,是不是……兴生已答应跟你合伙,他收下了你多少股金?钱光似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说:“看嫂子你说到哪里去了,根本没有郭老板答应跟我合伙那回事,郭老板又怎么会收下我的股金!”水月大为诧异,说:“没有?那你今日来……”钱光出人意料地说,他今日来,要说三件事:第一,他毕竟跟郭老板有过交往,且都是“捞世界”的人,郭老板出了事,他心里不好受,他没空去看郭老板,这点小礼品请水月务必代为带给郭老板;第二,郭老板年纪尚轻,正是做事业的时候,不能轻易听信医生的话,只要还有一线希望,就要想办法抢救治疗,也许郭老板逢凶化吉也说不定哩;第三,他是个直肠子,有话就直说了……万一郭老板真如医生所说,结局不妙,光悲愁是没用的,要振作起来,把郭老板未完的事业做下去,办好贸易公司,这样才对得起郭老板。
水月感叹了一声,说她一个弱女子,怎么办得了那么大的贸易公司!钱光给水月鼓劲,并大包大揽地说,公司的事都做到了这份上,停了就太可惜了;水月要有难处,若信得过的话,他可以来帮助她——当然,公司是由郭老板牵头的,要继续办下去,就由水月来当董事长或经理,他可以当副的,辅助水月。
水月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觉得周身上下熨帖极了,心里说:世上毕竟有好人哪!她正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钱光时,这当儿一声门响,从里间走出一个人来。钱光转身一看,顿时吃惊不小——因为这不是别人,而是郭兴生!
钱光看郭兴生似乎完好无损,动作灵活,一点也不像受伤的样子,说:“你……”
郭兴生说:“我只不过受了点小伤,已经好了,是刚刚回来的……”其实,郭兴生根本没有受伤,那天他出门后。第二天夜里就返回了,一直呆在屋里没有出门。说他遭了车祸的电话,是他托人从外省打回来的。他把“车祸”当作“试金石”,果然如他所愿,这样一试,真伪忠奸便见分晓了。
郭兴生说过上面的话后,握住钱光的手,高兴地说:“老钱,你真是个难得的合伙人,贸易公司咱俩今后一起干!”
然后,郭兴生拿起电话筒,拨通了曹大发的手机,说你好呀。曹大发问他是谁,他说我是郭兴生。电话中曹大发的声音似乎有些发颤,说你是郭老板,你不是……郭兴生说,对,你想不到吧,我大难不死,又回来了。稍停又问,听说,你说我收了你8000元合股定金。这是哪辈子的事呀,你要不要我给你补写票据或收条啊?曹大发在电话中“这这这……”了一阵,结结巴巴地说,啊,对、对不起,我说过那样的话吗?大概是我喝醉了酒,说了醉话吧,你可不能当真哪!
原来,郭兴生根本没有答应跟曹大发合伙,更没有跟他同坐过客车收下他什么定金。是曹大发听说郭兴生遭了车祸,不死也会变成毫无知觉的植物人,贪念顿生。他想,郭兴生既不能对质,就敲他一次竹杠吧。因此才上门找水月演出了那场蹩脚戏。可他做梦也想不到,郭兴生“伤愈”回来了,他那见不得人的灵魂仿佛被人抓住当众曝光一样,那尴尬的程度是可想而知的。
郭兴生接着给黄金进打电话,用奚落的语气问他,你说我收了你2万元合股定金,这是大槐安国里的事还是下世纪的事呀?郭兴生同样没有答应跟黄金进合伙更没有收下他定金那回事。接到电话,黄金进尴尬得简直无地自容,他结巴了一阵,最后干脆来个“赖账”,说他从没有说过郭兴生收了他的钱那样的话,可能是谁听错了。
自此以后,曹大发和黄金进也许是不好意思见郭兴生,一直不见他们上郭兴生的门;要是在路上偶遇郭兴生,他们或低头或侧过面,假装没有看见郭兴生,从一旁绕过去。
(责编:锦 平) 整理者:绝情谷 2009年4月TOP 《故事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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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山村财神
台商林念元来大陆考察建厂,看中太行山区一个叫卧盘岭的山村。甭说他的随行人员表示不理解,就连卧盘岭的村民也觉得他脑子有毛病。
卧盘岭村是个上百户人家的大村子,道路交通还凑合,一条盘山公路通向山外。可就一样人人听了都摇头:没电,一到晚上到处黑灯瞎火儿。倒不是不通电,而是老百姓太穷了,用不起电。
那天村委会主任林三平正吃午饭,突然有人气喘吁吁地跑来说:“三平主任,您快去看看吧,村部来了一帮人,也不知道是弄啥的!”林三平丢下饭碗,蹬上破自行车赶去了。
村部门前果然站了好多人,还有一辆小汽车停那儿。一个穿着笔挺、红光满面、留着大背头的中年人正抱着膀儿原地转悠,旁边有两个年轻人,像是电影上看到的保镖和秘书那样的人物。林三平老远蹬着车子过来,有人对中年人说:“那就是村委会主任林三平。”中年人忙迎上去。
林三平把破自行车放倒在一堆柴垛上,喘着粗气打量中年人。中年人也打量了一眼林三平,然后从镀金小盒里摸出一张名片递过去。林三平一瞅,见上面印着:台北市清江饮料制品集团公司董事长林念元。他不觉眉毛拧成一疙瘩,说:“林先生,您是来寻亲,还是来找人的?俺这方圆几十里,没听说谁家有海外关系哩!卧盘岭村更没有和台湾沾亲带故的,您不是搞错了吧?”
林念元笑了笑,说:“林主任您误会啦!鄙人一不寻亲,二不找人,是来这里考察建厂的!”
林三平听了一愣:卧盘岭除了山就是山,除了石头还是石头,山旮旯里能建个啥厂子呢?他心里正打鼓儿,林念元忽然岔了话题,问林三平吃过午饭没有?如果吃过了,可不可以带他们到山前山后参观一下?
“哦哦,吃了吃了。”林三平没敢招呼林念元他们吃饭没有,因为卧盘岭方圆几十里连个像样的饭店也没有,再说也摸不清这伙人的来路,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到底卖的啥药。退一步讲,即便他们是来投资办厂的,八字还没有一撇哩,怎好管饭?林三平只好硬起头皮,带这伙人朝村外山上走去。
一行人爬上卧盘岭,但见漫山遍野的野山杏林,正热热闹闹开着花。山风吹来,花枝迎风摇曳,飘来阵阵扑鼻的清香。林念元被这景致陶醉了,他回头问林三平:“你们这儿野山杏树多不多呀?”林三平忙说:“多多多,可多啦!不光卧盘岭,周围好多山上尽是野山杏儿哩!”林念元听了点点头,嘴里喃喃着连说好好好。
看了一会儿,林念元突然拍了拍林三平的肩膀,说:“林主任,我决定在你们这里投资兴建一座杏仁露饮品加工厂!具体合作事宜,咱们马上回去商量!”林三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顿时像只呆了的山鸡。
回到村里,林三平赶紧招来村委班子,又让人收拾了一下那间简陋的村部,又借来几把椅子,双方就开始商谈起建厂合作意向来了。
林念元让村委班子先提提条件。大伙儿你看我,我看你,半天也没说出个子丑寅卯。林念元笑着说:“你们不要有什么为难的啦,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嘛,我一定会尽量答应你们的!再说啦,咱们还是一家嘛,鄙人姓林,你林主任不也姓林嘛!”
听了林念元这番话,大家才有了底,你一句我一句地说了起来。
村委们提出几个条件:一是村里穷得叮当响,没钱投资,只能以厂房用地作为出资;二是厂里收购野山杏的价格不得低于市场价格;三是利润均分;四是厂里必须优先安排卧盘岭的村民进厂当工人。这些条件,连傻瓜都明白是村委们的一厢情愿。尤其第三个条件,不承担风险,却要平分利润,这不瞎掰吗?
林念元的随同人员刚要提出异议,林念元却已经表态了。“你们这些条件我完全答应!为了公正起见,你们卧盘岭还可以推荐两名文化程度高的人,进入厂里参与高层管理。鄙人做事一向干脆,决定的事情从不拖拉,明天咱们就正式签订合作书,尽快建厂,早日投产!”
林三平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伸手掐了掐大腿,感觉生疼,激动地说:“林老板啊,你可真是俺卧盘岭的财神哪!”
2.一张画像
意向达成后,林三平才红着脸问林念元一行人吃饭了没有?林念元说,他们急着赶路,中午只在车上吃了点点心。肚子还真饿得咕咕叫呢!
林三平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皮。他愁的是村里没饭店,再说人家可是台湾来的大老板,又是卧盘岭的财神爷,就是拿凤爪龙肉招待也不为过!可咱到哪儿弄去啊?林念元笑了笑,说:“林主任,那就去你家认个家门儿吧,填饱肚子就行!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啦,林主任千万不用客气哟!”
林三平赶忙一跺脚,转身冲旁边一个小伙子咋呼道:“书枝,还愣着干啥?赶紧去我家对你嫂子说,杀鸡、宰羊!再找几个手脚利索的女人过去搭手儿!”
过了半个多钟头,饭菜做好了,有人去村部喊林三平带客人来吃饭。林念元没开车,一行人步行朝林三平家走去。一路上林念元对卧盘岭很感兴趣,问卧盘岭有多少户人家,日子过得怎么样,村里有什么历史故事,谁家穷谁家富;又问林三平家都有什么人,父母老人健在吗……林三平觉得林念元这人有点怪,不像是个大老板,倒像是来卧盘岭走亲访友的。
不一会儿就到林三平家了。八仙桌上摆着热腾腾的饭菜,有山椒炒鸡蛋,山蘑菇炖柴鸡,沙葱拌豆腐,萝卜煨羊肉,清蒸山芋头……满满当当一大桌。大家入座后,却不见了林念元。林三平忙喊几声“林老板”,却听见林念元在旁边厢房里“哦哦”地答应他。
那间厢房是林三平的父亲林银锤住的,村里人都称他老林头,今年81岁了,除了双腿患有类风湿关节炎外,耳聪目明,精神儿极好。林三平一脚踏进去,不觉心头一热:只见林念元正站在床沿前,跟自己的父亲唠扯闲话儿,哪有一点儿大老板的架子啊!
老林头听林念元说他是从台湾来的,要在村里兴建一座加工厂,十分激动。瞥见林三平进屋来,张口便让他好好招待客人。林念元却好像没听见老林头的话,耳光正死死盯在墙壁上挂着的一张画像上。那是一个英气逼人的小伙子,二十出头的样子。
林三平随口道:“林老板,那是俺二伯林金锤,死得很壮烈哩!为了纪念他,村里还给他雕了座石像哩!就立在村口上,来时您见到了吧?”
林念元的面色忽然有些异样,他掩饰着说:“噢?等有时间了,鄙人一定要听听令伯父的故事。”
正在吃饭,大门外忽然走过来一个人。那人流里流气的样子。一走一晃荡。刚踏进院子,便扯起破锣般的嗓子咋呼道:“哟嗬?全吃上喝上了啊?好吃好喝儿的,咋就忘了咱哪?也太不像话啦,也不喊咱一声儿?!”林三平一见那人,脸色“刷”地变了,忙放下筷子迎过去,唬起脸,拦住他,低声道:“老四,我可告诉你,这堂屋里坐的可是台湾大老板,来咱这儿办厂的财神爷!如果今儿你把这事儿搅黄了,就算三哥我饶了你,村里老少爷们不把你吃了才怪哩!瞧你这副熊样儿,别在这儿丢人现眼的,马上给我滚出去!”
这人不是别人,是林三平的弟弟林老四。林老四平常游手好闲,好吃懒做,穷得连媳妇都没留住,半路和他离婚了。就这样,林老四还不醒悟,成天不是喝酒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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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6年第22期 神秘的投资人作者:王世超字体: 【大 中 小】 是打麻将,东家西家欠了一屁股零碎账,有时免不了干些小偷小摸的营生。若不是林三平经常接济他,一天三顿饭恐怕都成问题。
未及林三平把林老四撵出院儿,厢房里传出“咯咯”两声咳嗽,老林头从里面出来了。他用拐棍儿戳戳地,目光凶狠地瞪着林老四。林老四一惊,马上老鼠见猫似的溜了。
堂屋里,别人津津有味地吃着山村野味儿,林念元却好像没什么胃口,他不一会儿便放下筷子,对林三平说:“我吃饱了,你们慢吃啊!”说完又朝老林头那间厢房走过去。
此时,老林头正斜靠在床帮上,微闭眼睛轻轻捶打着他的老寒腿。感觉有人进来,老林头一睁眼,忙要下床招呼林念元,被林念元上前扶住了。
客套几句话儿,林念元忽然指着那副画像对老林头说:“林老伯,这位老伯是怎么死的呀?请您老给讲讲好吗?”老林头说:“好哩,俺就给你讲讲俺哥林金锤。那年,俺哥还不满18岁哩……”
3.五十年前
1944年冬天的一个傍晚,暮色沉沉,寒风呼啸。这时从卧盘岭上下来几个人,快速地奔向村子。他们是太行山区的八路军,正趁夜色把几个伤员送往山下养伤。
卧盘岭村的群众基础非常好,无论是贫苦百姓还是地主富农都站在抗日一边。听说队伍送来伤员,区委书记也来了。具体把伤员放谁家,区委书记沉吟了一会儿,说:“还是放在村西头徐清才家吧!全村子只有他家吃住条件好,又安全;其他人家恐怕连锅都揭不开了。”
徐清才是个开明地主。拥护抗日,从不和日伪来往。每年入冬,徐清才都给八路军提供大批的粮食,还有棉衣棉被什么的。有时区里也在徐清才家开会,他家看似不安全,其实倒是个很安全的地方。所以对区委书记这个提议,大家都没意见。
到了徐清才家,他开门探头瞅了瞅,看清后才点点头,忙打开大门让大家进来,带大家朝后院里走去。后院有两间隐秘的房子,旁边还有一扇暗门通向院外,又僻静又方便。遇到区里来人,徐清才从不多说半句话。他轻轻打开那间房门,只说句“这就烧火做饭”,就告退了。区委书记小声喊住他,指指几个伤病员说:“他们得在这儿住一段时间,要好好照顾!”徐清才爽快地说:“放心吧!”区委书记又让他赶紧弄几床被子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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