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苦笑一声,“爹,你是知道的,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县委副书记。滩涂承包是池市长一手包办的。”陈国华知道池市长是常乐县的顶头上司下州市的市长池彬。
  一听儿子报出池彬的大名,父亲愣住了:难怪郑传可能在王母礁呼风唤雨,原来他有这么硬的后台。要扳倒池彬市长这棵大树还真有点困难,要知道这池彬的姐夫郑光文是省委常委现任的副省长,并非等闲之辈。郑传可平日口口声声说他上有天线下有地线,他的双保险就在池、郑的身上。陈国华心想,儿子如果也搭上池、郑两根“天线”,肯定凶多吉少。想到这儿,他的心头变得更沉重了,他对儿子说:“你这话只能哄孙儿宏利,哄你老爸就不行。”父亲的口气异常尖锐,“我只是一个小小的老百姓,郑传可都肯舍得花20万元,你这个堂堂的县委副书记,他能不给你一两百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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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儿子听后又是一声苦笑:“当初郑传可是曾跟我们有约,让我们县委四个头头每人吃一份原始股。谁知蛏蛤苗还没种下,群众就闹翻天了,谁还敢伸手要钱?”正在此时,陈增明身上的手机响了,是县委郑榕书记打来的。他告诉陈增明:王母礁村民上访团从北京回到省城来了,要陈增明赶到省城将他们接回来。
  “爹,郑榕书记叫我,”陈增明总算找到一个脱身的借口了,“这两天巧琴轮休,爹你就在县城好好玩两天,散散心。”
  “我还有心思玩?”父亲绷着脸应道,“过两天,怕要天天到监狱给你送牢饭了。”
  儿子早走远了,他未能听见父亲的话。
  “我也该走了,”父亲转身也准备回乡下,临出门时语重心长地叮嘱儿媳巧琴:“增明就交给你了。常言道,妻贤家道兴。我们是清白人家,要保持我们家清白的家风呀!”巧琴听了频频点头。
  有巧琴在增明身边,陈国华很放心。这巧琴是烈士遗孤,从小寄养在陈国华家,长大了就嫁给增明。巧琴贤惠温顺善解人意,陈国华很疼她,视为己出。巧琴将父亲送上汽车后才回到家里。
  一星期后,上北京告状的人从省城回来了,并带回了一个大快人心的消息:池市长被“双规”了,陈国华听到这消息后忧心如焚,急忙给巧琴打电话:“增明这小子怕是上了贼船了,我们得想法子把他拉下来呀!”
  巧琴用快哭了的声音应道:“我拉不动他。我的话他都是当耳边风的呀。”
  公公忙开导媳妇:“你盯紧点,有什么情况马上打电话告诉我。”
  “增明白天多半不在家,一星期在家中吃不上两顿饭。”电话那头的巧琴委屈地向父亲诉说,“近来,他干什么事从来不告诉我。”国华忙安慰巧琴:“爸只是要你盯紧点,有事多联系。”“好吧!”巧琴轻声应道。
  一星期后,这天凌晨,陈国华突然接到巧琴的电话:“爸,郑头打电话来了,要增明先到外面躲一躲,暂时避一避风头。”郑头就是郑光文副省长。
  一听巧琴告知郑头电话,陈国华顿吃一惊:看起来郑光文也插手到滩涂承包的案中。糖弹的威力还真不小呢。每年不知有多少高官纷纷在糖弹面前落马!陈国华问:“增明什么态度?”
  巧琴应道:“举棋不定,还在观望中。”
  陈国华忙交待儿媳:“你要看好他!千万不能让他溜了。”
  巧琴在电话那头委屈地申辩:“一个大活人,有脚有腿的,怎么能看住他?”陈国华气得咬牙切齿,恶狠狠地骂道:“这逆子看他能躲到哪里去?”
  巧琴听错了话,以为父亲要找儿子谈话,应道:“去年新辟了个北门公园,有山有水,风景挺美的。增明每天天不亮就到那里爬山,锻炼身体。”
  
  三
  
  正爬行在北门公园崎岖山道上的陈增明突然接到家中电话。一看来电显示,陈增明顿时一惊:老爸打来的电话。知道他这个电话号码的只有县里11个常委,还有就是家里的巧琴与老爸。只听堂叔陈国利在电话那头大声呼叫:“增明,你老爸出事了。”
  陈增明一惊,两眼皮直跳:“出什么事了?”
  只听对方上气不接下气地叫道:“今天早上,他赶着一群羊上牛角山去放,不小心从山顶上跌了下来。”
  “还不赶紧送医院?”
  “镇上的医生赶来了两个,正在抢救,你爸到现在还昏迷着。”顿了顿,又喘着气加一句:“怕不行了,你还是快点赶回来吧。”
  陈增明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好,我马上回去!”
  过了半个多小时,陈增明就坐着专车赶回王母礁。陈国利等几位堂叔已在他家门前等候多时了。未等车停稳,陈增明就推开车门跳了下去,大喊一声:“老爸!”巧琴也跟着号哭起来。
  陈国利瞟了增明一眼,用一副不屑的口气应道:“你老爸还在山上呢!”
  “怎么不把他抬回来?”陈增明很想训斥这位堂叔一顿,但这是在家里,论辈分,他只能算小字辈,不敢装腔作势。
  陈国利用眼角斜了对方一下,语气冷冷地说道:“你老爸以前多次念叨,说那里是风水宝地,将来死了也要把他葬在烈士陵园中。”陈增明缄口了。他懂得乡间民俗,要是人死在外,死人是不能进屋的。
  烈士陵园在半山腰上,离村庄有好几里路呢,不通汽车,陈增明、巧琴二人只好跟随陈国利等人步行上山。走到那儿时太阳挂在头顶了。
  一大群人围在烈士陵园前。陵园很大,四周种满了青松翠柏,还有一座大理石纪念碑耸立在绿浪中。山上一片寂静,偶而有海风吹来,整座山头开始传出一阵阵闷雷似的松涛声。
  奇怪!父亲的尸体摆到哪里去了呢?陈增明感到很奇怪:怎么死不见尸呢?他扔下巧琴朝着人影飞扑上前,大喊一声:“老爸!”
  话音未落,从大理石纪念碑后传来一声断喝:“逆子!”是父亲苍老而混浊的声音,“还算你有点孝心,离家出走前还能赶回来见我一面。”
  增明嘴里还在强辩:“谁说我要离家出走?”父亲当即狠瞪儿子一眼:“不是郑头叫你暂时到外面避一避风头吗?”见巧琴在一旁,增明没再敢吭声。父亲知道自己这一席话触到儿子痛处,忙趁热打铁,希望进一步用亲情感化他:“即便让你跑了,你又能躲多久?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即便你逃到联合国去,也照样把你捉回来。你说你傻不傻?”
  增明的心为之一震:走与不走?他还没作最后决定。父亲的话没错呀,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走了,老婆孩子怎么办?在外面又能躲多久?有一件事他瞒着老爸,连巧琴也不知道,那就是他私下曾收了郑传可100万元港币,而且存在香港汇丰银行中。当着这么多父老乡亲的面,他自然不敢谈及此事。
  “走,我带你上省反贪局去。”父亲去拉儿子。
  “对,只有上省城才能把这帮贪官揪出来。”陈国利跟着喊了声,“我们陪你上省城。”
  亲情的呼唤使陈增明多少有点触动,但他心中仍对郑头存着幻想:只要副省长这棵大树不倒,就会有人给他挡风遮雨,郑头就是他的保护伞。俗话说,做官没功夫,只要天线粗。郑副省长这根天线粗着呢。十二级强台风未必能刮倒它。只要郑头没事,我陈增明自然也不会有事。
  “这事……”费了好大劲才从陈增明的嘴里挤出话来,“不好说呀,官场上的事说不清楚。”
  突然,陈增明口袋中的手机响了。他刚接听几句,脸色骤变,失声叫道:“池市长移送司法处理去了……”手一抖,手机掉地上了,巧琴弯腰拾起它后递给丈夫。
  “谁打来的电话?”陈国华警觉地问了声。
  “郑头。”陈增明老实招认,“他告诉我,池市长已被刑事拘留候审。”
  他刚把手机放入口袋中,旋即又响起来了,还是郑头打来的:“你准备什么时候动身?”陈增明听声音挺冲。这时,陈增明骑虎难下,他犹豫了好一会工夫才应道:“再等三五天吧。”话没说完,就遭到郑头一番怒斥:“还等什么?明天就给我动身。再等,就等着进监狱了。”陈增明的嘴巴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郑头已将电话挂了。
  谁知不到5分钟,郑头又打电话来了,口气变得更严厉了:“我把话说在前头:承包外王母礁,你我都得了好处。当初有福同享,现在有难也应同当。池市长就挺仗义的,进了看守所仍守口如瓶。你要挺住,不要干卖友求荣的事。”对方顿了顿,语气又缓和多了:“我已经交待郑传可了,你什么时候动身?到哪里避风头?一切由他安排。你只要走个人就是了。”电话中的声音很大,旁边的人都隐约听得见。刚挂断电话,父亲就冲着儿子大声吆喝:“别听郑头的,那是死路一条。”
  见儿子没应声,父亲知道陈增明还在观望,还在犹豫,又火了起来:“不见棺材不落泪,郑头是要让你当替死鬼!”见父亲动怒,儿子忙作退让,赔着笑脸应道:“容我再考虑考虑。我晚上还有个会,要先赶回县里去。”眼看太阳已快落山了。
  这时,陈国华沉思片刻,毅然作出决定:“吃过饭,我送你回县城。”他还想再跟儿子谈一谈,希望能用亲情感召他,唤醒他那迷途不知返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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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去。”陈国利应道。
  
  四
  
  夜幕降临了。陈国华坐在儿子那辆专车上在前面开道,陈增明和陈国利等四人另乘一辆车紧随其后。车子正要开时,郑传可给陈增明打来了电话:“明晚10点,我将派人送你到闽西长汀去。这是郑头交待的。”用的是命令的口气。
  陈增明迟疑好大一阵后才问:“这么急?”
  “你是不是也想跟池市长作伴?”对方狠狠训斥陈增明一顿,“先去长汀呆十来天,等我办好了通行证再送你到香港。我不是在那儿给你存了100万港币?这笔钱足够你下半生用的了。记住:明晚10点。”电话挂断了。
  这边电话刚挂断,郑传可忙又举起手机向郑头邀功请赏:“郑头,您交待的事办妥了。”郑头口授机宜:“下手干净点。”郑传可讨好地应道:“您放心好了!”
  夜间的公路上车辆稀少,两辆车如箭一般向县城疾驶而去。
  谁料陈国华的车刚驶到鹤下三叉路口就出事了,从南面飞一般驶来一辆装满货物的大卡车将它撞飞了!车子在水泥路上滚了两滚后撞向路边的防护林带上,只听“轰”的一声,整辆汽车着火了。熊熊的火光映红漆黑的夜空。陈增明一声吼叫:“快停车!”伸手就要去开车门,被陈国利一把拽住胳膊。只见陈国利猛一咬牙,应道:“不能停!车一停,我们的命都要断送掉!”陈增明哪里肯听?此时的他早已失去了理智,身上的血直往脑顶门拱。父亲就在前面,冲上去,从火堆中救出父亲!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能比得上父亲更值得珍重了。怎能眼睁睁地看着父亲葬身火海!他像只狂怒的雄狮,瞪着两颗通红的眼珠,死命地伸腿去踹车门:“让我下车!”
  话音未落,只见从南面那辆大卡车上跳下七、八个头戴钢盔的壮汉,手持钢管、钢钎朝陈增明乘坐的汽车猛扑过来。陈国利猛踩一下油门,未等那帮人拢近,汽车已大吼一声绝尘而去。好险哪!再迟那么几秒钟,车上四人统统地会在乱棍下丧身。
  “这是郑头干的!”陈增明从山上向下望了望那辆燃着熊熊烈火的小车满腔悲愤难抑。他活下来了,而父亲却壮烈地牺牲了。想当初父亲没有死在日寇的刺刀下,却倒在今日贪官制造的车祸中。父亲的死终于使陈增明警醒了!他心中羞愧万分,脸上一片泪水模糊。他好后悔,后悔自己经不起糖衣炮弹的攻击,做了糖弹的俘虏。如果早先听父亲的忠言劝告,他也不会落到今天这种境地。他伸手抹了一下脸上的泪水,放声大叫:“姓郑的,我跟你没完!”吼完,他转过身子,语气坚定地吩咐司机:“向右拐,上省城!”
  等车一拐上201国道,陈增明含着泪水毅然地从口袋中掏出手机,拨通省反贪局张堂国局长的电话:“张局长吗,是我,陈增明,我想跟你面谈一次,是关于副省长郑光文受贿的事。”
  “那好,我在办公室等你。”顿了顿,又从电话那头传来张局长亲切和蔼的声音:“早该这样了!两个月前,反贪局就对郑光文立案侦查了。”
  喇叭声响亮,车子飞一般朝省城飞驰而去。 (责编:王凡 图:张永海)
  
[1] [2] 3 整理者:绝情谷 2009年4月TOP 《故事林》

>>> 2008年第13期 真假房产证作者:陈松林字体: 【大 中 小】
  一
  
  刘松和汪玲是一对恋人,两人花16万元买了一套二手房,准备装修后结婚。这天,刘松跟装修工人谈装修方案,听到门外有人敲门,开门一看,是一位光头老人,身后站着一位白发老太。刘松疑惑地问两位老人有什么事?光头老人见两工人拆墙板,没答理刘松,来到工人面前喝道:“你们这是做什么?乱拆乱敲的!”“装潢呀!”刘松兴高采烈地说。“谁让你们干的?”老人很气愤地说,“岂有此理!”“我是这房子的主人!”刘松说,“是我请他们来的!”
  “小伙子,”白发老太很冷静,慢言慢语问道,“你说你是房主,有房产证吗?”“当然有!”刘松说。“拿来我看看!”光头老人叫道。
  “在我女朋友那里,我打电话让她送来。”刘松似乎感到老人跟这房子有什么关系,就问道:“两位老人是王楠的父母?”老人瞪他一眼说:“你这话从何说起?我就是王楠,是这套房子的主人。”刘松感到事情有点蹊跷、麻烦,说是一个自称王楠的人,把这房卖给他的!“不可能不可能!”王楠老人叫道,“他凭什么卖我的房?”“凭房产证呀!”刘松说。“他哪来的房产证?”王楠老人气喘吁吁。
  正说话间,城北公安分局刑侦队王队长、刑警林珊进来了。“你们谁是周芳?”王队长问道。“我,”白发老太说,“是我打110报的警!”
  王队长了解了事情原委后,对王楠老人说:“老人家,你说你是房主,请把房产证拿出来。”
  王楠转身掏出钥匙开了小房间,打开保险柜,取出房产证。王队长拿着房产证细细看了一番,对刘松说:“你的房产证呢?”
  这时,汪玲拿着房产证进来说:“我一接到电话就赶来了。”说着将房产证交给王队长。王队长看了看,心想:王爹有老证,户主是王楠;刘松有新证,户主是刘松,两证不假!那么,问题在哪里呢?
  
  二
  
  经公安、房产管理部门查实鉴定:有人冒充王楠,以假房产证、假身份证,蒙骗了房管局换证人员,办妥了换证过户手续。凭新证将房子卖给刘松,骗走16万元。
  汪玲听到这一消息气昏了。几天来她白天流泪,夜晚叹气,寝食不安。
  汪玲十岁那年父亲病故,母亲长期有心脏病,家庭经济很困难,初中毕业后,进纱厂当工人。几年来,汪玲省吃俭用,辛辛苦苦积蓄了3万元,为买房向姨妈借了3万;刘松拿出全部积蓄,又找人借了2万,两人才凑齐16万元。眨眼间这些钱却被骗子全骗走了,她能不伤心流泪?
  手机铃响了。汪玲听着听着,弹跳起来,问打她手机的人是谁?电话里一个男的声音说,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抓住那个跟骗子联手的人,才能把钱追回来!汪玲问他怎样才能把那人抓住?他说:“你打他手机,13970639×××,请他办证,他会约你见面,见了面什么都清楚了!记住用公用电话打!切切不可对刘松讲这事!”
  汪玲似乎看到一线希望,同时脑海里冒出个大问号:为什么不要对刘松讲?眼下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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