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王终于也忍不住了,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瞪着闵求刚说,“闵求刚同志,请你立即下来,把车交还给车主。”他凑在闵求刚的耳边轻声提醒:“小闵呀小闵,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还在试用期呢,你如想吃这碗饭,就得听话!否则……”
老王这几句话,像晴天响了一个焦雷,直打得闵求刚两眼冒金星,他木雕般地愣在那里,面前的老王好像是一个外星人,他的上牙咬住了下唇,努力控制住自己的冲动,两汪泪水浮上了双眼。
在僵持片刻之后,令老王预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闵求刚蓦地一声大吼:“给我让开!”紧接着就一松离合器,驾驶着轿车离开了现场,把个面面相觑的老王与台商,无情地扔在了原地。
三天后,是交警大队一周一次的民主生活会。正在路面上执勤的闵求刚,意外地接到了大队部的通知,请他去列席大队民主生活会。这时,闵求刚心里忐忑不安,因为他知道,像这种例会,一般辅警是没有资格参加的。
这天的民主生活会,气氛与以往不同,不但正副大队长都出席了,连公安局分管局长也来了。当会议进入批评与自我批评的程序时,老王带着一脸愧色做了自我批评。他首先检讨了他两次与闵求刚发生了分歧,自己感情用事,有以情代法的错误行为;接着他深刻地剖析了造成自己这种错误行为的思想根源。说完,他激动地来到闵求刚面前,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向闵求刚诚恳地赔礼道歉,请求他的原谅。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使闵求刚一时不知怎么才好。
在老王自我批评后,大队长说话了,他先是批评了老王一番,接着宣布了大队委的决定:对执法偏差、有失公允的老王以内部警告处分。
然而,大队长的话音刚落,闵求刚便激动地站了起来,说:“光对老王处分有点不妥,我也有错。我的问题是我没有及时向王队汇报清楚,这个名叫张杨伟的人,是个假台商!”
闵求刚接着说:“我刚到市台商协会进行了调查,台商协会会长告诉我,在我市近千家台资企业中,根本就没有这个名叫张杨伟的老板。其实,我早就怀疑了,因为,第一次接触他时,看到他开的是一辆五成新的普通桑塔纳,哪像台商的特殊车辆?他签名是横写的而不是台湾人习惯竖写的,且写的是简化字,没用繁体字。尤其是他酒后驾车时我故意说了一句当地方言,他听懂了,还大动肝火,使我对他的假台商身份的怀疑更深了。”
“你说了哪句方言?”大队长忍不住插嘴问道。
“今朝我非要摸一摸你这只大虫的卵泡!”闵求刚用一口几近英语的方言说出这句土话,弄得在场的人哄堂大笑。
闵求刚严肃地说:“如果我把这些疑问告诉了王队,王队肯定会支持我的行动的。王队,你说是不是?”
“是,是。”老王一脸尴尬,连连点头。
大队长神色凝重地环顾着大家,说:“这几年来,政府招商引资的优惠政策在某些方面给个别不法分子有了可乘之机。他们为了达到个人私利,狐假虎威违法乱纪,才出现像张杨伟这样的假台商。应该引起政府领导和相关部门冷静的反思,调整思路,改进工作。”
大队长的话引来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责编:文讲图:胡声平)
整理者:绝情谷 2009年4月TOP 《故事林》
>>> 2006年第3期 两个母亲一个儿作者:庄小燕字体: 【大 中 小】
八月十五风和日丽。这一天,镇长要陪同云山镇台商协会二十余位台商企业家,专程前往镇敬老院探望那里的老人们,送上他们的慰问与爱心。
这天上午,97岁高龄的计老太又像以往一样早早地起了床,在胡老太的帮助下,端坐在院中。计老太患上了老年痴呆症,脸上布满老年斑,目光显得那么呆滞与茫然。她的脑子一天比一天糊涂了,好端端一个人坐在那里,嘴里总是不停地自言自语,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话,好在整天和她形影不离的胡老太听得懂,知道计老太又在和她远在海峡彼岸的独生儿子说话了。五十多年前,计老太的儿子计逸家随国民党军队去了台湾,母子俩从此天各一方,再也没了音讯。
比计老太年轻得多的胡老太,显然要比计老太有福气。她有个儿子叫胡双林,还是一镇之长呢!哪怕平时公务再繁忙,也会抽时间来到敬老院探望老母亲,还时不时托人给母亲捎上些吃的或用的东西来,给了她莫大的安慰。
计老太又开始胡言乱语了:“大轮船呜呜,开走了,小飞机呜呜,开走了,我看着它们开走的。真的,我的逸家今天要回来了,要回来看我来了。昨天夜里,逸家打电话给我的,亲口对我说的……”说着说着,还用拐杖捣着地,朝胡老太瞪着一双混浊的老眼问道:“你不相信?我的逸家今天要来看我了,你不相信吗?”
“相信相信,我相信。”早已习以为常的胡老太,一边信口敷衍着,一边掏出手绢,擦去计老太挂在嘴角上的口水。她比谁都清楚,今天,她的儿子镇长倒真的要来敬老院看望自己了。自从儿子当上镇长后,尽管住在一个镇,一年也见不上几次面,这不是儿子不孝顺,他作为一镇之长,既要忙招商引资搞经济建设,还要管邻里纠纷、家长里短。他实在太忙了,没时间多陪母亲坐一会,说几句话,这她心里有数。儿行千里母担忧,儿子是娘的心头肉,难怪计老太会滋生那种渴盼儿子的心情呀!
上午一上班,敬老院院长便笑逐颜开,响朗朗地嚷开了:“各位大爷大娘叔叔婶婶,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等一下,镇领导要领着一批台湾企业家前来看望大家了。”说着,他还生怕这些七老八十的老人们听不懂,特意补充了一句:“就是来自台湾的企业家们。”
计老太一听,浑身颤动,眼里闪射出异彩:“台湾的,计逸家?逸家,是逸家,是我的逸家从台湾来了!”她拐杖失手落地,人呼地直了起来:“逸家要来了,要来看我来了!逸家,你在哪里?你在哪里呀?娘在这里哪!”
胡老太赶忙去扶住她:“人还没到呢,你坐下,先坐下。”把她按回藤椅上。然而她一松手,计老太又呼地站了起来,声泪俱下地大声喊道:“逸家,我的儿呀,娘在这里哪!”
这时,一群人正笑嘻嘻地走进了院门,走在前面的那个五十多岁的汉子就是胡老太的儿子胡双林。他挨个和老人们握手致意后,就来到了胡老太的面前:“妈妈,你好吗?”然而,未等胡老太作出反应,计老太便“哇”的一声哭了起来,紧紧地抱住胡双林:“逸家,我的儿呀,这么多年了,你也不来看看娘呀,娘想你想得心都碎了。”糊涂中的计老太,真把眼前的胡双林看作她朝思暮想的儿子计逸家了:“你去了台湾这么长时间,也不回来看看我呀?没良心的儿呀——”
计老太的哭声和异常的举动,顿时使全场寂静下来,人们的视线齐刷刷地凝聚在计老太与胡镇长身上。
胡双林很快明白了计老太的心情,他被计老太深埋心底的那股炽热的母爱感动了。当胡老太刚开口说了一句“老姐姐你认错人了,他不是……”便被儿子一个眼色的提醒给堵住了。胡双林迅速地作出了反应,凑在计老太耳边动情地说道:“姆妈,是儿不对,是儿错了,直到现在才来看望您。为儿的也天天在想着您、念着您呀!”
“逸家,我的儿呀,你这个没良心的儿子呀!你可把娘给想死了、害苦了呀!”计老太把胡双林抱得更紧,好像她一松手,“儿子”就会飞走似的,还把脸紧紧地贴在胡双林宽厚的怀中,眼泪与鼻涕糊了胡双林一衣襟,“你为什么现在才来看望我,你为什么现在才来看望我呀?”
“姆妈,儿错了,是儿不对,是儿不对……”胡双林再次被眼前这个干瘪瘦小的老太太的母爱所深深感动,热泪盈眶地跪在计老太的面前。
面对这一幕,所有的人心灵都在颤抖着,眼睛都湿润了,在一片感动的潮水中,计老太的话音慢慢低了下来,瘦小的身躯也瘫软在椅子上。胡双林定睛一看,也许是过于激动,也许是累了,计老太竟睡着了。
把计老太送回房中,院中再也没有了刚才那种欢快喜悦的气氛,胡双林和台商们挨个向老人们握别后,便离开了敬老院。
当天,敬老院里传来了令人伤感的消息:当天下午14时正,计老太躺在床上无疾而终。临走时,她的神情一片安详,脸上充满了欣慰。
(责编:文讲?摇图:张永海)
整理者:绝情谷 2009年4月TOP 《故事林》
>>> 2006年第3期 洞房暗语作者:陈卫平字体: 【大 中 小】
阮世强在大华电子厂打工,深得周大喜老板的赏识,不到一年工夫,就由一名普通员工提升为业务部经理。别看周大喜小学还差两年毕业,对人才却一向很重视。阮世强是华中理工大学的硕士研究生,论学历在大华电子厂那可是首屈一指,刚进工厂时,倒显不出与一般工人有多大差别,但由于刻苦钻研业务、勤奋好学,不到半年业绩突出,周大喜对他自然格外看重。
这年,周大喜在美国读书的女儿嘉乐学成回国。嘉乐偶尔听爸爸说起厂里有个叫阮世强的,而且毕业于华中理工大学,顿时来了兴趣,主动提出想见一见他。第一次见面,嘉乐对阮世强就表现出了超乎寻常的亲近。嘉乐告诉阮世强:“我有一个秘密,你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大吃一惊的!”阮世强说:“是吗?那你快告诉我呀。”嘉乐说:“到时候我自然会说的,但不是现在。”
到底是在美国生活过的女孩子,和国内的女孩子就是不一样,神神秘秘的。阮世强好似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是咋回事啊?他俩可是素昧平生呀,难道是她喜欢上他了?
周大喜就嘉乐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平时宠得跟什么似的,她的脾气别人不清楚,他周大喜还能不清楚?他一眼就看出来女儿对阮世强情有独钟,好在阮世强对嘉乐也是好得不得了,温柔体贴处处呵护,周大喜看在眼里喜在心上。
不久,阮世强和嘉乐开始筹备婚礼。到这个分上,阮世强以为嘉乐该告诉他那个秘密了吧,谁知嘉乐还是神秘兮兮地笑而不答,说:“还没到时候呢,你急什么?”阮世强抓耳挠腮地问道:“咋还没到时候?哪要到什么时候?”嘉乐红着脸说:“等到了那个晚上,你就知道了。”
新婚之夜,阮世强来到卧室门口时,却发现房门从里面反锁上了。阮世强轻叩着门,唤道:“嘉乐,开门。”嘉乐说:“开门可以,你忘了你说过什么话了?”阮世强愣了:“我说过啥话了?”嘉乐嘿嘿笑道:“众里寻他千百度……”阮世强嘴巴一张一合,半天也不知道该说啥,着急地说:“别闹了,嘉乐,春宵一刻值千金呐!”谁知嘉乐听了却说:“不是这句,你再想想!”阮世强说:“得了,嘉乐,你这打的什么哑谜呀?我完全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你还是让我进去吧。”嘉乐说:“那我提示你一下,我就是‘宝钗’啊。”哎哟,这都哪跟哪啊?她明明是嘉乐,咋变成宝钗了?这唱的到底是哪出戏呀?任凭阮世强苦苦哀求,嘉乐就是不开门,阮世强只好在客厅的沙发上睡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周大喜见阮世强睡在沙发上,问明了原委,劝慰阮世强说:“都怪我,平时将嘉乐宠坏了,真是越来越不像话!放心吧,我一定会狠狠地骂她一顿!”说罢,周大喜敲起了门,可是拍了半天,门也没开。周大喜扭开门一看,里面空空如也,嘉乐早就走掉了。这下子周大喜和阮世强不由得面面相觑。阮世强急糊涂了,床底下衣柜里到处瞎找起来。周大喜问阮世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阮世强茫然地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本来她说有个秘密告诉我,可到了时候又不说,而且尽说些不着边的话,搞得我也是莫名其妙。”
半个多月后的一天,嘉乐回来了。这可把阮世强给乐坏了,急忙冲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说:“姑奶奶,你跑到哪儿去了?差点把我和爸爸急死了!”嘉乐却冷冷地甩开他的手。这时候周大喜闻讯赶到,说:“嘉乐,你可回来了!你这孩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啊?”嘉乐用手一指阮世强:“这个你得问他。”阮世强不解地看着嘉乐:“我真的不知道是咋回事。”嘉乐说:“是吗?那你认识他吗?”嘉乐的话刚说完,就从外面走进一个青年。周大喜一看,第一感觉是这个青年长得和阮世强太像了。阮世强一见那青年,顿时像霜打的茄子般低下了脑袋。嘉乐在一旁说:“你这个骗子!他才是阮世强,你的身份证、毕业证全都是偷来的。”
周大喜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心说咋一下子蹦出两个阮世强来了?!
原来假阮世强真名叫董田义,家在一个小城,本来的确考上了华中理工大学电子商务专业,但由于父亲下岗,母亲又长年患病,家里根本就没有能力送他上大学。董田义由此自暴自弃,特别是看到母亲病重却又没钱治疗,便开始了偷窃。不久他就被公安机关抓住,经过教育,终于痛下决心洗手不干,毅然踏上了南下打工的火车。在火车上,董田义认识了同一车厢的阮世强,两人长得特像,就算亲兄弟也不过如此,于是倍觉亲切,热情地攀谈起来。董田义对他说了自己的身世,阮世强十分同情,告诉董田义他是华中理工大学的硕士生,参加了网上招聘,广东已有五家公司答应聘用他,其中就数深圳一家大型电子厂薪水最高,实习期间月薪就有3000元,这次他就是到那儿去报到的。董田义听罢羡慕不已,晚上,他思来想去,心头一动,要是自己也有那么高的学历,找份工做应该不是什么难事,那么母亲的病不就有希望了吗?再说自己长得和阮世强又像,这真是一次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董田义一咬牙,心说我就最后再干一次昧良心的事得了!就这样,董田义偷了阮世强的身份证和毕业证,冒名来到大华电子厂打工。阮世强拿出一张纸条说:“本来我是不会放过你的,但你留在我口袋里的这张纸条却感动了我。”
周大喜接过纸条一看,只见上面写着:“阮弟,对不起!为了挣钱给妈妈治病,我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才出此下策,借你的证件一用。但我绝对不会玷污你的名声,就让我做一回你吧。”周大喜看罢,真有些哭笑不得,但又有些惊诧:“嘉乐,你在美国读书,怎么能够识破这个假阮世强呢?”
原来,嘉乐在美国读书时,学的也是电子商务专业。为了了解一些商品的价格以及地域差价,嘉乐有缘和阮世强经常在同一家电子商城网站的论坛上聊天,由于志趣相投,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阮世强比嘉乐早一年毕业,就跟嘉乐说他以后不常上网了,就此分别,同时各自公开了真名。两人约定,互不相找,如果有缘,今后一定会再见面的,并留下了一句接头暗语。嘉乐回国后,听说了阮世强的名字,而且正好又是华中理工大学的硕士生,自然就将他当成是网上的那个知音了。见了他后,“阮世强”的高大威猛、温柔体贴,无不使她心动。嘉乐把假阮世强对她的好感误作当初网上早相识的网友,而且她又是一个浪漫的女孩子,所以就一直没有讲出这个秘密,只想给“阮世强”一个意外的惊喜。嘉乐在新婚之夜说的“宝钗”,便是她在网上的化名。这回为了把事情搞个水落石出,她终于在那家电子商城找到了真阮世强!
董田义将身份证和毕业证交还给阮世强,一言不发,静候发落。他的举动反而让周大喜于心不忍了。他望望阮世强,又望望嘉乐,那意思就像在问:“你们究竟打算怎么办呢?”
这时候,阮世强走到董田义面前,说:“跟我出来一下。”董田义跟着他走到外面。阮世强贴近董田义的耳畔,说:“想知道那句暗语吗?记住: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董田义满面羞愧地说:“你告诉我这些干什么?”阮世强说:“网络是虚拟的,我和嘉乐之间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嘉乐在找到我的那一瞬间,我从她的眼睛里读到了失望和尴尬;而当我将你的故事讲给她听时,她为你哭泣,看得出来,她已经深深地爱上你了。”阮世强拍拍董田义的肩膀:“今天晚上,能不能打开那扇心门,就看你的了。
Back to home |
File page
Subscribe |
Register |
Login
| 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