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美扬起了巴掌:“你这个死丫头,到底玩的什么把戏?看我不打死你!”黄芳佯装害怕地倒退两步,咯咯地笑道:“妈妈大人,等我先带你和张老师看点东西,你再打不迟!”
在张大智的劝说下,陈美才放下了巴掌。两人跟随黄芳进了一个山洞,洞内光线昏暗,黄芳显然早有准备,她打开了随身携带的手电。顺着手电的光亮,张大智和陈美看到了洞壁上有一块松动的石块。黄芳用手拿开了石块,接着从露出的小洞里掏出了一大捆信!黄芳调皮地说道:“请两位过目!”
从洞内出来,张大智和陈美就急不可待地看起了信。天啊!这些已有些发黄的信居然是十几年前他们谈恋爱时写的。张大智和陈美看着看着,都激动地流下了眼泪。张大智拉着黄芳的手颤声问道:“芳芳,这些信怎么会在这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着大人们泪流满面的样子,黄芳的情绪也有些不能自禁,她哽咽着说道:“半年前,爸爸出了车祸,妈妈刚好到外地出差,爸爸去世前向我讲出了一个秘密……”
张大智急忙打断了黄芳的话:“等等,陈美,你不是说芳芳的爸爸出差了吗?怎么……”陈美不好意思地说道:“那是骗你的,我不想让你知道我现在的困境。”
随着黄芳娓娓的讲叙,时间仿佛又回到了十几年前……
那时候,张大智和陈美是高中同学,陈美是学校最漂亮的姑娘,而张大智则是有名的大才子,除了学习拔尖,吹拉弹唱更是样样在行。自古才子配佳人,张大智和陈美也没能免俗,悄悄相爱了。
那年高考,张大智顺利地考上了北京的一所师范大学,陈美则落榜了。张大智去北京上学以后,两个人就通过书信互诉衷肠。可在通了几封信后,张大智寄过来的信就如石沉大海,没了音讯。等放了假,他心急如焚地赶回来一打听,原来陈美早已在一个月前嫁了人!张大智伤心绝望,他如何也不能接受陈美这么快就移情别恋的事实。
陈美又何偿不是如此?在收到了张大智几封信后,就再也没有了他的消息。就在这时候,一个名叫黄伟的邮递员走进了她的生活,黄伟只要到陈美的村子送信,就会来陈美家里坐一坐,和她聊聊天。黄伟告诉陈美,她和张大智已不是一个层次的人了,别人进了大学,将来出来就是国家干部,还会看得上她一个乡下姑娘?张大智一直不给她回信,就说明他有了想法。
刚开始陈美还不太相信,时间长了,她终于心灰意冷。黄伟就在这个时候趁虚而入,并以闪电般的速度和陈美结了婚。婚后陈美随黄伟的工作调动来到了现在的城市,后来就有了黄芳。
半年前,黄伟出了车祸,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他对女儿说出了一直深藏于心底的秘密:当年张大智和陈美所写的那些信全被他藏在了陈美她家后山的山洞之中,而他所做的一切都只因为想得到陈美的爱!
黄芳并没有把这个秘密告诉妈妈。张老师前两个月离了婚,每天就像一个霜打的茄子无精打采,并且直接影响到了教学,她才意识到是该说出这个秘密的时候了,让这对有情人终成眷属。于是她导演了自己离家出走的好戏!
三个人紧紧抱成一团,哭成了泪人……
他们在外婆家整整玩了一个暑假,终于要走了。坐在返程的汽车上,看着妈妈和张大智亲昵的样子,黄芳感到了无比的幸福。不过她还有个小秘密没有告诉他们:爸爸并没把那些信放在山洞里,而就放在家里的箱子里,她之所以要这么做,就是想让已经好多年没有回过老家的妈妈来看看外婆,给她老人家一点家庭的温暖。
黄芳已经在考虑是该叫张大智张老师还是爸爸了……
(责编:非本 图:刘秉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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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北平城(现北京)有座前门楼子,前门楼子东边有条叫打磨厂的胡同,在打磨厂胡同把口的地方有一个算卦摊子。叫摊子,实际也就是两把破椅子,一张破木桌子,桌子腿旁边绑了一根竹杆,竹杆上挑了一面白布幌子,上书两个大字“神算”。大字边还有密密麻麻的小字,是“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上达天庭玉帝,下探冥府阎罗。鬼谷子真脉相传,祖先辈一线授知,是福祸一问便知,只花仨瓜俩枣钱……”摆摊的是个三十出头的汉子,一副干瘦干瘦的架子,刮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到印度洋去。
此人姓金,说起来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为啥?盖因他是正白旗子弟,有皇家血统呢。可家道败落,从他爷爷那儿起,天天就是架笼子遛鸟,养金鱼斗蛐蛐儿,外加抽大烟。您说,就这么折腾,屋里有座金山也不行啊。到了金爷金鹏飞这儿,家已经不成个模样儿了,眼看着要断炊,金鹏飞就开始了为人算卦糊口的营生。
这天大中午的时分,太阳晒得人人打蔫,金爷这时候就靠在墙边的阴凉地儿打盹。他梦到又回到儿时,跟着他爹去逛厂甸庙会,抖空竹、吃大糖葫芦的情景,哈,好不快活。突然,他被爹一记烟袋锅子敲醒,睁眼一看,面前没有他已经死去的爹,却站着一位爷。虽然大夏天的,此人还穿着长袍,手握一把折扇,正笑眯眯地看着他。金爷知道送钱的来了,于是抹抹嘴边的口水,堆出灿烂的笑容,说:“这位爷,算一卦?”
那人点点头,便坐在了另一把破椅子上。
金爷又问:“爷,是打卦,还是……?”
那人说:“测个字吧,算算我的生意。”
金爷就研上墨,抽出笔,请那人在宣纸上写。那人略一思忖,提笔在纸上写了一个“中”字。金爷拿过,细细端详,然后皱起眉头,自言自语道:“不妙呀不妙。”
那人听了,将椅子往前移了移,说:“请指点迷津。”
金爷摇摇头,说:“天机不可泄露。”
那人便从怀里掏出一块大洋,静静地放在桌子上。
一块大洋!天,金爷眼里放了光。但是他不动声色,仿佛没看到似的,慢慢地说道:“看你也是个厚道人家,我就说了吧。你是西边的吧?”西边,指的是大栅栏那一带的商业区。那人点点头,说:“在下是祥义绸布店的,姓齐。”
“噢,齐掌柜。那我就直言了啊,贵号眼下有灾啊。”
“啊——”齐掌柜一激凌,把脑袋又往前凑了凑。
金爷便指指那个“中”字说:“我劝你立即把铺里的一应东西全部移走,否则……”
“马上吗?”
金爷掐掐手指,然后说:“三日之内吧,越快越好。”
那齐掌柜道了声谢转身便走。
金爷呢,则立即收摊。回到家,他拉上还在睡觉的儿子金宝,说去“东来顺”吃涮羊肉。金宝那年也就七岁,摇摇头,说:“又骗人!”金爷便晃晃手上的现大洋。那时节,在夏天吃涮羊肉可是一种身份的象征。要知,那羊肉都是在地下冰窑里放着的。金宝的娘呢,嗨,就金鹏飞这家境,她早跟小白脸私奔了。
这事儿,金爷过后就忘记了。天天给人算卦,谁还记着什么呀。可是第四天傍晚,金爷正要收摊时,就看见西边的天空一片火红。金爷就自言自语道:“火烧云。妈妈的,明天又得晒脱层皮。”
这时,就有人从西面急急地跑过来,边跑边喊:“救火去啊!救火去啊!发财的机会来啦!”
原来,连日干燥,引发了大栅栏商业区的一场大火。那火烧了上百家店铺,烧得家家商号损失惨重。只有一家没受到什么损失,那就是“祥义”绸布店。这下子,金爷算是露了大脸。那齐掌柜又给他送来了二十块现大洋算是酬谢。
转天傍晚时分,又有人来到他的卦摊前测字。金爷一看,这也是个生意人,他身边还带着一个伙计,而他写的也是一个“中”字。
金爷捋捋胡须,说:“我劝先生抓紧时间,尽情享受人间快乐吧。”这是什么话?明白人还听不出来吗?那人就狠狠地瞪了一眼金爷,连卦钱也没给就走了。旁边的人讽刺金爷,说你个穷算卦的,奉承他两句不就得了,这可好,白忙活一场。
谁知人算不如天算,那人回去后没有一旬时间,竟被人活活杀死在家中。
这下子,金爷更是名声大震,来求他算卦的络绎不绝。
这天早上,金爷正要出门摆摊,就有人跨进了他的院子,一进门便高声喊叫金爷。金爷走出屋子,问:“我就是。你找我干啥?”
那人说我们家掌柜的请您呐。一问,是祥义的齐掌柜。
到了祥义绸布店,那齐掌柜将金爷请到上座,然后一脸严肃地问:“金爷,我求您给我一句实底,您这两次算的是蒙的,还是……”
金爷便拉下了脸,说:“我是祖传通灵之术,岂容你……”说罢便起身要走。那齐掌柜忙作揖赔礼,说:“在下想不通,同是一个‘中’字,为什么结局竟是如此不同?”
金爷微微一笑,说:“齐掌柜您是午时求的卦,那人是酉时求的卦,同是一个‘中’字,你是拔出口中物,便是大欢喜。他是物已入口中,必横死无疑。人的生辰八字多有相重的,同一时辰生的人,有的当了万岁爷,有人便只是乞丐,天地之间,冥冥之中,自有造物主安排。”
一席话说得齐掌柜云里雾里,但有一点让他坚信不疑,那就是这金爷确实有真本事。于是,齐掌柜后退两步,“扑通”就给金爷跪下了。
金爷愣了,这是怎么回事儿?
那齐掌柜便说:“我想高攀老兄,结成兄弟,不知您肯答应否?”这天上掉馅饼的事儿你就是打着灯笼也找不着啊,金爷就偷偷乐,可他表面上不动声色,说:“君子不无功受禄,请齐掌柜还是点明为是。”
那齐掌柜便说,他的父亲已经病入膏肓,没有几天活头了。他想请金爷为他老爹选一块风水宝地,以便日后子孙后代辈辈昌盛。
金爷想,这还不容易吗,便答应了。于是,金爷一下子成了祥义的座上宾,天天顿顿吃香的喝辣的。三天后,金爷便随齐掌柜,不,现在应该是他的义弟去了齐掌柜在北平南面大兴县的老家。
金爷手握罗盘在大兴转了两天,终于为义弟选定了风水宝地。齐掌柜花大价钱买下了这块不毛之地。半个月后,齐老爷子便双腿一蹬,驾鹤西去了。齐掌柜又请金爷掐算发丧的时辰。这回,金爷可是久久算不下来。从早上算到中午,从中午算到晚上,从晚上算到次日黎明。齐掌柜也在一边陪着,虽然困得上下眼皮直打架,可也不敢合眼。到了又一个中午时分,齐掌柜真憋不住了,问:“大哥,这时辰……”
金爷就重重地叹了口气,说:“时辰倒是算出来了,只是我……”“大哥有什么难处就直说,难道你我兄弟之间还有什么难以启齿的吗?”
金爷又是叹了口气,吞吞吐吐地说:“兄弟,实话告诉你,我说出了老爷子的发丧时辰,就泄露了天机,我必双目失明。我耽心我日后,还有金宝……”
齐掌柜听了,又是“扑通”一跪,重重地给金爷磕了三个响头,说:“大哥为我齐家选中风水宝地,就是我齐家的世代恩人。今后有我齐家吃的,就有你大哥及后代吃的。大哥若真的双目失明,我像亲爹那样供奉你一辈子。”
金爷露出了笑容,说:“我就等着兄弟你这句话。不过咱俩好说,只怕后代时间长了会嫌弃我们异姓人,如果兄弟愿意,我想立个字据。”
“好说好说。”
于是,金爷和齐掌柜就签了一份合同,大意是从今以后,金爷及金爷的后代视同齐家的人,享受分配家产等一应待遇。金宝也从即日起和齐家的孩子一同上学等等。
签完字据后,金爷就神秘地对齐掌柜说,三天后的卯时,会有一队人马从坟地旁边路过。当乐器声一响,老爷子立即下葬。我保你世代香火旺盛,财运源源不断。
齐掌柜像听天书一般,问:“大哥,真的会有队伍路过?”
金爷不再说话,只是捻胡须微笑。
从那天起,金爷不辞而别。两天后他又回到齐家在大兴的老家,张罗一应老爷子的后事。齐掌柜问他到哪儿去了,金爷只是笑而不语。齐掌柜就知道“天机不可泄露”,也不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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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半夜时分,齐家老爷子的遗体就被抬到了挖好的墓穴旁等候。这时,天下起了毛毛细雨。齐掌柜支起个耳朵捕捉那不知从哪儿会出现的响器队伍,可什么也没有。当卯时到了时,齐掌柜更是心急如焚。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眼看就要过了卯时,齐掌柜一次次想打发人回去问问金爷,可又一次次打消了这个念头。金爷说过今天他不便去墓地,在家待着静候佳音。
当只有一袋烟工夫就要过了卯时时,从远处隐隐约约传来一阵乐器声。齐掌柜一下子蹦了起来,他又听了听,没错。那乐器声越来越清楚了。他这时真想喊一句“金爷万岁!”他便立即下令:“下葬!”在一片哭声中,在已经近了的乐器声中,齐老爷子入土为安了。
从墓地回来。齐掌柜就去看金爷。他看到,金爷的双眼汩汩地流着血水。
“大哥——!”齐掌柜一下子跪倒在金爷的脚下。
夜里,金爷将七岁的儿子金宝唤进自己的住处。他起身到窗户前细细地听了听,然后压低声音对儿子说:“爹的眼睛瞎了,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吗?”
金宝说:“知道,是为了齐爷爷的事儿。”
金爷点点头,又摇摇头,说:“也对也不对。爹实际是为了你啊。”“为我?”
金爷摸摸索索地将金宝的脑袋揽在自己的怀中,叹了口气说:“宝儿呀,从今后,你要好好地读书。爹昨晚已经偷偷地将你亲爷爷的遗骨放在齐爷爷的遗体上了。他家今后世代出商人,可你会成气候的,会成为中国的将军。记住,今天的话对任何人也不能说,否则会招来杀身之祸的。”
金宝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他记住了,自己今后会是中国的将军,指挥千军万马,何等威风。
可是,风云变幻,世事难料。齐掌柜一年后突然患病而逝,齐家的后人对金爷仍是一如既往。但三年后,新中国成立了。齐家因在大兴有上百亩地而被划成地主,家产被查抄,受到管制。金宝也吃了“瓜落儿”,没了学上。好在他从小受到金爷爱听京戏的熏陶,凭着会哼哼两句“包龙图打坐在开封府”,十一岁时自己考入了北京戏曲学校,从师校长、京剧大师郝寿臣学习花脸。
时光荏苒,转眼到了八十年代,金爷已经是古稀之人了。奇怪的是,竟有人不知从哪儿打听到他的下落,找上门求他算卦。金爷就摇头,说那都是骗人的。来的人不信,死乞白赖地求金爷算算,金爷呢,就眨巴眨巴一对瞎眼不再说话,往往是僵持到最后不欢而散。
一天晚上,金宝演出完了回到金爷身边,聊起了现在兴起的算卦之事。金宝就不解地问爹爹的卦为什么有时灵有时不灵。金爷干笑笑,说:“什么时候也不灵。”
“那——那两次测字……”
“头一个‘中’字是瞎蒙的,后一个我看那生意人身边的伙计脸带凶相,就胡说他有血光之灾,蒙对了呗。”
“那您的双眼?”
金爷就痛苦地叹口气,说:“为了能取得齐家的信任,能保证咱爷俩衣食不愁,我就编了个谎言,说什么卯时有乐器声路过,实际上,那乐队是我用齐掌柜给我的二十块大洋雇的。至于我的眼睛,唉,是我用锥子自己扎瞎的呀……”
“爹——”金宝这才明白是这么回事,但是,他接着又问:“那您为什么说我会当中国的将军呀?”
“孩子,你现在不已经是将军了吗?”
“现在?”
“你在舞台上指挥千军万马,还没过够将军瘾啊?”
金爷说这话后没一年就死了。死前他要求金宝能找到齐家的后代,把这一切真相告诉他们,并希望金宝能代他去齐掌柜的坟前祭奠一下并代他说:“多少年了,兄弟,对不住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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